武神归来 第十章 冰舞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在地的火舞一头火红长发已完全变为湛蓝之色，一股寒意包裹周身。睫毛轻颤，迷人的双眼渐渐睁开，却没有了那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媚意，而是如万年坚冰一般冷入骨髓。

瞳孔微缩聚焦，忽觉有人正在面前躬身看着自己，周身寒气骤然爆发。“滚开！”

无孔不入的寒气令周围之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面前一位中年妇人颤声说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前来只是想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恩人。”

方才两人把地龙引开之后一些胆大的居民寻着战斗的声音找到此处，来时战斗已经结束，只余地龙尸体与昏迷的火舞以及泡在修复仓中的沈凌。看两人昏迷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宇宙佣兵中不乏脾气古怪之人，只有一位妇人脱下外套盖在火舞身上。

火舞眼神迷茫，弄清楚周围情况情况之后冷声说道“我没事，你们走吧。”

见其神色不喜，中年妇女躬身倒退。未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浸泡在水中的沈凌，忍不住问道“这位恩人伤得很重，不会有问题吗？”若是沈凌清醒定会认得这正是自己上次路时从坍塌的房屋中所救的妇人。

火舞皱眉看了一眼沈凌，“他没事。”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未再多问转身离去。

当周围人群散去，火舞仍眉头微蹙，似是在努力回想什么。

“竟然和家里吵架了？不到斗师绝不回家么？”嘴角微翘，冰川消融一般的笑容却无人欣赏。“这火舞总算成长一些了。”

转头看向恢复仓中的沈凌，神色奇异“移动武技库？这称呼挺贴切。既然如此就先把他榨干了再做打算。”

面色恢复淡漠，掏出轻剑走到地龙脑袋旁来回比比划划，随后轻叹一声放弃自己想法。“实在太恶心了，还是等这移动武武技库醒来再说吧。”把剑插在面前盘膝坐下，片刻之后湛蓝色斗气透体而出，映在冷漠的容颜上如冰雪女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唔，我死了么？果然还是死在愚蠢的善念上面，唉。”随着沈凌清醒，一串气泡“咕嘟咕嘟”从其口鼻中冒出。“好温暖呐，这就是天堂的感觉么？”经脉中饱涨的内息缓缓流淌，令沈凌浑身舒泰。

“咿？内息？我没死啊！”意识恢复清醒的沈凌猛然睁开眼睛，“这是…修复仓？”他从第二世界得知人类现在医学已经发达至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管你什么病，也不管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只要有足够的人体修复液就能完好如初。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修复仓？难道是火舞随身携带的么？沈凌四周打量一番，发现仍在原地心中不禁好奇道。

“滴滴滴滴…”随着一阵电子报警声，沈凌身前的盖子自动打开，坐起身来摘下呼吸装置迈步而出。一把撕掉已破烂不堪的上衣，扭着脑袋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啧啧，真是神奇啊，连伤痕都没有！”不止伤势，沈凌发现连内息都尽数恢复，而且稍有精进。看着自己匀称的身躯和流线型的肌肉，沈凌不禁摆出几个健美先生的POSE自我欣赏一番。

满意的砸吧砸吧嘴，抬头一看猛然发现一头蓝发的火舞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干笑两声“火舞我昏迷多久了？你还去抽空染个发？”周围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从内息尽数恢复来看应该有些时日了。

“三天而已。”火舞有些诧异，冰晶造成的外伤不说，最后那次撞击起码令其断了数根肋骨，内脏应也有些伤势。以修复仓的效果若是旁人起码要一个月左右，沈凌竟然三天内就尽数痊愈了。

“还有，我叫冰舞。”冰舞清冷的声音让沈凌有些意外。

沈凌疑惑的皱起眉头，“火舞？冰舞？”思索片刻眼前一亮。“天才啊！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此人定然在灵魂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沈凌稍作思索便是明白过来。他对于两极之体并不陌生，前世曾指点过一个天资卓越之徒，也是两极之体。沈凌起了惜才之心为其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沈凌突破失败之前他修炼尚不足百年，正在为突破武神做准备。

两极之体解决方法很简单。要么相融，要么隔离。沈凌选择的是前者，而火舞的情况明显是后者。

而且其为了将冰火彻底分开，为火舞分出一个辅魂，一个修冰属性斗气一个修火属性斗气，虽然没有了两极之体的诸多好多，起码性命无忧。

只是看火舞这情况怕是辅魂不断强大，已产生了自我意识。若不能及时压制就是现在这般情况，主魂沉睡而辅魂掌控躯体。

“你于火舞共享记忆么？”沈凌有些不解，这样下去岂不是如同精神分裂一般的情况？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冰舞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一字都不愿多说。

沈凌沉思，只是分魂而不分主次，这样一来为融合留下了一丝希望。看来其身后之人也不甘心白白浪费了如此天赋。如此一来冰火相容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两魂性格与行事风格天差地远，不知其是否还愿意学习武学。正待开口冰舞如同有读心术一般抢先说道“回去交任务，把答应我的武技传授给我。”

“正合我意。”沈凌淡淡耸肩，看了眼零零碎碎的悬浮车。“若你不打算联系人来接咱们，就要徒步回去了。”

“徒步。”冰舞冷声道。她与火舞本就是一人，火舞决定离家出走她自然不会釜底抽薪。一指按在修复仓上，神奇的空间技术使得不便携带的修复仓重新钻进半平米的箱子中。把箱子扔向沈凌，想了片刻把手中轻剑也丢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自顾朝前走去。

沈凌措手不及的接过箱子与轻剑，暗自腹诽这冰舞真是冷到骨子里了。同一个灵魂性格怎会相差如此之大，难道是因为冰火属性的关系么？看了看地龙庞大的脑袋，这可一身都是宝，实在是有些难以取舍。可是两人连空间背包都没有，只能取其精华了。

至于去村镇采购水和食物自然是由沈凌负责，当两人踏上旅途，沈凌背后已经多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大背包，亦步亦趋的跟在双手空空如也的冰舞身后。

闲暇休息之余，沈凌开始逐渐传授冰舞武学。要普及古武仍是任重而道远，若只靠一个人，仅仅考验心性就是一个麻烦。所以沈凌一直坚持递增法，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无法完全杜绝有心术不正之人，起码成不了什么气候。

沈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冰舞直接修炼太极。前世那个双极之体只是取太极理念点拨与他，不料其悟性卓绝竟然打破了镜花水月的宿命。如今回到地球，当然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沈凌有信心令其冰火相容，真正体现出两极之体的优势。

太极既是武学又是哲学。前世浮躁的沈凌在太极上仅仅稍有建树，可以教给冰舞的非常有限，大多只能靠其自行领悟。

五日的行进，沈凌越来越惊讶。冰舞如同就是为太极而生一般，仅仅接触五日时间，有时候提出的问题都让沈凌这老师傅哑口无言，只能抓耳挠腮面色尴尬。冰舞也不戳破，或者是根本就懒得理会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一边悟一边练。两人立于沙丘上双臂浑圆，相互推来叠去。冰舞周身蓝色斗气激荡，两人周围沙石飞旋。

“太极生两仪，阴阳相融，浑然无缺。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变化万千有招亦无招。”

在教导冰舞过程中两人相互印证，倒使得沈凌也进步飞速。三世为人，若说第一世懵懵懂懂，第二世百年已尝尽世间冷暖。在死亡中获得新生，当沈凌在古大爷车中醒来时便已悟透了生死。对于太极的修炼倒也未如前世一般举步维艰。

太极乃宇宙混沌之后的原始秩序状态，也就是阴阳将分未分，为万物之始。讲求含蓄内敛、连绵不断、以柔克刚、急缓相间、行云流水。意、气、形、神逐渐趋于圆融一体，浑然如一，如水一般可包容万物亦可摧毁万物。

“拳如掌如剑如刀，一法通而万法通！不要拘泥于招式。”随着沈凌把太极理论言传身教，冰舞似有若悟的闭上了眼睛。

沈凌却觉得压力瞬间大增，内息已是尽数调动。一掌相对，两人皆是后退半步。沈凌双眼精光爆射，看来修习武学还真是重在天赋，这太极无论自己如何参悟一直不得要领，而冰舞竟然在五日之中赶上了自己的进度？

冰舞睁开双目面露惊异之色“真是逆天的武技。”

“异族的武技如何能与我华夏智慧结晶相媲美！就算十阶禁咒也不过是换种方式使能量爆发出来而已，并没有太多技巧，而相同的能量用于武术则是一种质变。”沈凌无不骄傲的说道。

“武术…就是你说我们人类所遗失的技巧么？”冰舞罕见的没有用几个字概括自己的意思。

“准确的说，是华国所遗失的技巧。”沈凌有些怅然，仍是四千年前的华国，仍是四千年前的大地，仍是四千年前的日月星辰，只是四千年前那个被打的满身伤痕仍然趁着月色偷偷溜去抱着从来无人使用的电脑疯狂汲取知识的小小少年已经不在。

“当年我们华国在袭击中损失最惨重，若不然早已为人类之首。”冰舞轻叹，当年异族暴起发难，让人类至少倒退百年。其中有一半的损失都是在华国。

沈凌微微摇头，“赶路吧，按照如此行进速度还需一月有余。”上次沈凌一路未曾闭眼还时常施展轻功方才十多日到达。如今两人脚力虽是不慢却仍是相差甚远。

抬步走下足足矮了一半的沙丘，忽然沈凌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轻咦一声向足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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