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骇客 第七十八章 可怒也

丹凤眼，卧蚕眉，美长髯，面若重枣，青巾绿袍，一把青龙偃月刀！

关帝庙内外都已是一片激动的惊呼。

不管是普通人的香客、超凡者的绿林中人，都从未见过此等景象，只见得大雪飘落，那道威绝的身影猛挥大刀，身上光芒直冲云天。

另一边，顾禾的狂笑声没有停歇，漫天飞动的触手合成巨棒在旋转，嘭嘭嘭——

那几个围困着他的风水师、八卦师，这下都无从闪避，被血肉大棒打飞到半空中。

但他们毕竟都是三程序者，又处于超频超速档的状态，虽然受了这记重击，浑身骨头都像被打碎了，有爆裂之痛，神智却还在。

他们还想控制着身体去向，抓紧手中的罗盘要使动。

然而下一瞬，他们瞪得欲裂的眼睛里，就有了另一些惊骇，大刀呼嚯地劈来！

又大又长的青龙偃月刀疾速地几下旋劈，血光飞溅，人头与大雪齐落地上。

山顶顿时又爆起一阵高呼，人们看着关公一手收刀，一手挽起被狂风拂动的二尺长髯，目视地下脚边的几具尸体，声音威沉且不屑地说：

“吾杀汝等，犹杀狗彘耳，空污刀斧。”

香客们又笑又叫，又拜又跳，比狂热粉丝见着了摇滚明星还要沸腾。

那些青云帮徒早已吓破了胆，就算没被青云七子击得精神崩裂，这下都再无任何停留的想法，在后殿那边慌不择路地逃窜。

有的被绿林好汉追击而上，有的慌失得从山坡滚落。

红雨团人员、镖师和侠士，哪个不是大受激励，士气高涨。

“关二哥在上，受铁牛一拜！”胡铁牛嚎叫着抱拳作拜，值了，值了，有这一天，这辈子值了。

拜着显灵关公的人不在少数，就算以前只信三分，现在都信了九分。

鹿九也在朝那道绿袍身影虔诚地拜了一拜，至人成鬼，由鬼成神，莫过于此！

这下夫子第一，关公第二，老范只能第三了。

关二哥夜读春秋，从来都是他鹿九挑灯夜读的动力来源之一。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以剑宝挥出威厉的白银剑光，超速地穿破漫天雪花。

剑光击中那个拿着特定持有物石柱的**官，早已变得薄弱的反弹光墙抵挡不住。

“你们的恶法也到此为止了吧。”伊丽莎白喊道，这一剑也是以骨还骨。

这座城市需要重塑法律与秩序，就由他们这些有着义誓的人来。

嘭砰！**官的面色再变，手上奇物石柱的裂纹迅速扩大，爆成了一堆小石块。

奇物也有生生灭灭，今天有很多奇物新生，也有奇物寂灭。

就在伊丽莎白的旁边，一道黑色皮衣裤身影跃过，挥动了散发着红紫异光的燕斩。

洛娜还不知道这把刀宝有什么奇物功能，但拿着就感觉不一样，刀速如同音影，挥出的彩光绝对能让面对着刀锋的人像对着万花筒，找不到北儿。

对着这些要杀他们的敌人，她可不会像伊丽莎白那样轻手轻脚，她一肚子怒火。

“你们没听说过吗，只有我可以欺负这货啊！”

咔嚓，咔嚓，咔嚓！

之前引爆风水大阵困锁顾禾，法官们就也都几近力尽，现在又剑光又刀光……

倏然，**官颈上人头随着血光冲起，另外的三个法官也被这道极怒之刃划过。

在初雪到来的今天，这把重出江湖的妖刀村正又染新血。

另一边，山阶路口旁的两个机壳战士，刚上山就被触手打中，被在誓约领域里以信息体存在的青云七子围攻，浑身钢铁机壳已经嗞嗞失灵。

嘭砰！

转眼又被那辆发疯的越野车撞中，羽诚也在出剑，还有许多一同出剑的绿林中人。

他们完全挡不住，机壳被打得先破裂再解体，滚落在雪地上，很快亦被黑暗吞噬。

刚才造出幻境的风水大阵已消失无踪，这帮龙腾杀手全完了，在山顶昂扬的高呼声中，被这场雪埋葬，也将与这场雪一同消亡。

一时间，在山阶下面，没有龙腾人员或警视厅人员再敢攻上来。

轰隆隆隆，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响越来越近，天空中的飘雪正被大片大片卷破。

不过，猎鹿人小队，十五个三程序者精锐，全员超频死战，全员阵亡。

通讯屏幕上的十五张面孔全部蒙上灰暗的颜色，生命信号全部平线，通讯室先是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然后被关停，这些面孔界面也被关掉。

山顶上那混乱的景象又失去了，切换为“飞龙小队”武装直升机上的摄像机位。

通讯屏幕重新出现山顶景象，俯视角度，伊丽莎白在，顾禾在，还多了一个关公。

希德，方瀚，原藤阳介，再一次陷落到沉默当中。

那是一股混杂着闷恼，着急、难以置信的沉默，三人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人性发挥作用，只作食血利益考虑。

但正因为利益，他们才会有这股气闷，这盘棋……似乎要输掉了呀。

不但一个目标人物都没有拿下，还白白消耗了猎鹿人小队。

即使对于他们，那也是一笔昂贵的消耗，在各自的财团内部系统里得麻烦交待。

“希德……”方瀚无奈地叫了声。

“不该是我问你吗？”希德失笑，“那个关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显灵……”

从刚才开始，他们就搞不懂状况了。

怎么风水大阵都困不住顾禾，他那样都死不掉，怎么一个关公雕像动起来了，还那么强悍，奇物化了吗？

是顾禾自己挣脱开了，还是正因为关公显灵造成的信息爆炸，而导致他脱困？

奇物的诞生充满偶然性，一个普通东西怎么会因为发生“信息异常”而成为奇物，还无人清楚。但那个关公，必然与这场关帝庙大战有关系……

难道是风水大阵把信息聚拢，还有伊丽莎白造成的信息异常。

在顶上战争时，她的英雄程序就能凝合满街人们的精神力量对抗信息炸弹。

她说的“全部都闪亮吧”，是不是故技重施，更导致了关公显灵。

三人目前无法清楚，但这是最为合理、最贴近已有超凡认知的可能性了。

“飞龙小队就绪了。”原藤阳介说道，“顾禾的触手威胁还在，要不要撤退？”

如果再损失一支武装直升机小队，他们就不只是输，而是惨败了。

做决定的还是希德，她还沉默着，看着飞龙小队就要进入战场范围。

就算局面搞成现在这样，方瀚和原藤阳介也想不到希德是走错了哪一步棋，她都下对了啊，她的决定都是杀着，只是拿不下。

“棋盘如云，有时候就是会有算不到的变化，这也才是下棋的乐趣。”

希德微微地一笑，只是这次的笑容稍微有点僵硬，她抬杯喝下一口红酒，决定道：

“飞龙小队继续压上去，全火力扫射，饱和攻击！杀，至少也要杀掉几个！”

从天香楼到现在，红雨团甚至还没有战损一人，那些镖师和绿林中人也都好好的。

就这样结束的话，不是消耗多少的问题，是他们无法交待、留有话柄的问题。

方瀚、原藤阳介也想通这个道理，希德的决定对财团不是最大利益，对他们却是。

而且棋盘如云，谁又说得好，飞龙小队压上去就不能完成任务了？

呼隆隆，风雪被高速转动的螺旋桨搅动破开，一队八架武装直升机如黑云压下。

山顶上的众人都早已听到这嘈杂的声响了，伊丽莎白早一步就让红雨团人员守着香客们都先别出来，也让侠客们到关帝庙墙边找好掩体。

如果是寻常情况应该分散，但现在需要集中，让天使的触手更容易给大家防御。

人们尽管热血沸腾并没有畏惧，此刻看着从雪空掠风压来的武装直升机编队，顿时也是喊声四起，需要有个应对。

“岂有此理！”胡铁牛勃然而怒，奈何一身武艺有限，当下做不了什么。

“哈哈哈。”顾禾还在笑，但笑声骤然发凛，“又来给街头送破铜烂铁了！”

就在那些武装直升机的机枪向山顶扫射地喷出枪火，火花映红了白雪之际。

他挥起的血肉巨棒爆散分成了十倍百倍的触手，一些窜向天空击向直升机，一些形成了血肉盾墙抵挡冲喷来的子弹，挡在山顶人群的上空。

砰砰砰！盾墙上血肉飞溅，枪声与呼声都在响彻山顶。

与此同时，一些身影纷纷行动。

伊丽莎白朝着上空挥出誓约剑光；洛娜则在发动野兽箭雨，让狼虎跃向直升机。

“直升机的仪器是用电运行的对吧。”简这时也站了出来，双脚猛然蹬动身下已成奇物的老式自行车，“今天断电了！”

人们惊诧地看到，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竟然轮胎离地，从雪地上飞了起来。

它可以反重力，它可以飞！

它的车铃自动地哐哐拨动，发出一串脆响：“利维坦想送我们去天堂享福，感恩！”

自行车在触手的掩护下，简举着双手朝一架直升机发动Q级程序：电力屏蔽！

呼隆！通讯室那边顿时失去一个信号源，直升机驾驶舱内则一片嗞嗞爆响。

飞行员顿时瞪大眼睛，仪表台陷入混乱，机体似乎有很多传感器都突然爆炸开了，火力无法再发射，机身也在摇晃失控。

在简行动的同时，洛娜连连挥动燕斩发出了箭雨信息，圣水又把信息血肉化。

一群血肉狼虎咆哮着飞跃向一架直升机，嘭砰撞破直升机的挡风玻璃，驾驶舱里的飞行员猝不及防，直升机失去平衡，失去着控制……

突然，山顶上又有一阵更大的呼喊爆起，最为激动的又是胡铁牛、鹿九等东土人。

满山的绿林侠客却是见到屹立雪中的关公又动了。

庞然的关公背负起了青龙偃月刀，走出了几步，竟是双手抬起了之前那两个龙腾机壳战士落下的一挺重机枪。

那两人之前根本就没机会开枪，所以这挺黑色重机枪的弹链还长长地拖垂在地面，而且连着一个弹链箱，每一颗都是能把小树打断的大口径子弹。

关公那乌黑的长髯飘扬，双手提起重机枪对准了雪空上的武装直升机。

“此等小辈，如同土鸡瓦狗，插标卖首尔。”

关公说着按下开火键，机枪自带电力马达顿时驱动枪管旋转，击发启动，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重机枪爆发出密集凶猛的子弹，抛起连串的弹壳，极大的后座力震动着关公的两臂，但关公脚步稳稳，双手与重机枪浑如一体。

砰嘭，转瞬间，大口径子弹击穿机身，击破玻璃，也击杀机舱的飞行员。

那飞行员在身死之前，就瞪目望着这么让人难以置信，而又威风凛凛的一幕。

时代变了啊……

砰嘭！有直升机被扫射得当空爆炸开了，也有被击穿螺旋桨，摇摇晃晃地坠落。

还用不着一会，坠落的直升机就嘭轰一声砸落在山坡上，冲起一个火团。

一架，两架，三架，四架，关二爷杀疯了！

“哈哈时代变了，但你关二爷还是你关二爷啊。”鹿九朦胧着高呼。

胡铁牛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不断地说着值了值了。

值了！羽诚也不由笑出了声，“贫道今天当真大开眼界。”

值了！其他的虎威镖师，拿着三尽青锋的剑客，手持幡旗的道士，拿着书卷的读书人，甚至是半边钢铁光头的和尚，生平有此一场，值了。

大圣在，关二爷在，还有这么多的豪侠，值了。

龙腾医疗大楼的豪华通讯室里，一些通讯屏幕又开始失去信号。

飞龙小队带来的影像画面一块块地变得混乱，接着消失，这也意味着小队的溃败。

“有意思，有意思……”希德保持着越发僵硬的微笑，不知想着什么。

“运气也是存在的，今天运气不在我们这边。”方瀚摇摇头，轻叹出一口气。

方瀚很清楚关公对于东土人的意义，今日之事输了，惨败，彻底的惨败。

其实从关圣显灵的那一刻起，红雨团是好是坏，奇童烈酒是怎么回事，绿林都会有了定论，飞龙小队是又一个佐证而已。

这下不只是山顶的战场，针对红雨团的谣言，本来可以后续继续泼的脏水，现在都突然变得很难进行下去。

而且，红雨团、赛思对于东土街的开拓，龙腾更难阻止……

方瀚越想，心头越不住地往下沉，搞砸了啊，今天也许还是在成就对方。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

这样的结果跟阳介那群小朋友当初在拳区搞的三千万拳赛，没什么分别了。

“莉兹的势，还在。”原藤阳介也沉了声音，一旦是输家，今天即是在犯错。

山顶影像信号全部失去之前，他们能听到现场人们那激昂潮涌的欢呼。

一支武装直升机编队，全军覆没。

香客游人们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地冲出庙外去了。

刚才还有些人心生紧张，以为外面这帮侠士要陷入大麻烦，却没想到原来对于他们，八架武装直升机根本就不够分！

只不过是一个来回照面，天空上再无螺旋桨的嘈杂转动，大雪依旧飘下。

关公一手提着停下了火的黑色重机枪，一手挽着长髯，威严的双目望着远方。

顾禾还在大笑，伊丽莎白也笑着高举剑宝，洛娜直接就笑骂出来：“离了个大谱。”

侠士们都争相走近关二哥，胡铁牛、鹿九等人也不禁走去，庞大雕像的身影像山丘般高昂，他们相比之下都成了些小子，但此刻何其荣幸。

很多人忍不住放声长啸，看着飘雪下的这座城市，现在各个街区都已震动了吧。

从山顶到山下山门，沸腾之声响彻，山上的情况在即时传回街头。

“什么？”“关帝显灵！？”“红雨团大胜，绿林大胜！”

升行街到处闹腾起来了，酒楼食肆里面，茶客、酒客们听着传着最新消息，大都深感不可思议，又极为渴望亲眼看到那奇异景象。

人们纷纷从茶座起身，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都有更多的人开始走上街头。

警视厅的防暴警察们喝斥着，还有些龙腾和青云帮的人，却渐渐被反包围了。

东土街是流光城面积最大的一个街头区，有此地盘不是因为忍让，而是绿林狠起来无人能欺。

现在，谁都别想拦着他们去见关二哥！

山下街头一阵阵犹如风暴的呼喊声，也在雪花纷飞中传回去山顶。

如今整个山顶都见不到有龙腾杀手、青云帮众了，落雪埋着地上的血迹。

伊丽莎白的誓约领域收起了，众人目送着青云七子的魅影隐没于雪中。

但金臂童，鸳鸯刀，神针，烈火剑，寒月剑，多情剑和杀人剑，永远都在这片雪中。

“天使师兄。”这时伊丽莎白走向顾禾，想问问他的伤势情况，还有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守一会，联合区应该就要调停了，你怎么样？”

洛娜就在打量着顾禾，除了凝结着的腹部伤口需要处理一下，“没啥事哈。”

“调停？”顾禾心里还有着一股巨大的怒火，以及一股停不了的躁动。

突然搞出这么一场，想要杀掉他，搞得他妈的各种痛，还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这对他的养生造成多大的破坏啊……就想算了？

“伊丽莎白，今天还没完啊。”他说道，让周围众人都怔了怔。

顾禾转头望去一个方向，龙腾医疗大厦在雪中朦朦胧胧，“今天还没完，还没完！玉皇大帝来了都得趴着，我可去他妈的，我要去那里出一口气！”

“郁结于心，气结于胸，这可不利于养生啊。”他又说。

伊丽莎白凝着双眉，也转头看去，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哎呀。”洛娜瞧着顾禾，“看来人格度真的好低。”

“你们去不去自己想。”顾禾望向一个人，“简，跟不跟我去，去就载我一程。”

简没什么犹豫的，手上拨动着自行车的车铃，叮叮叮，“走起！”

众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还赤膊的顾禾就一下跳向自行车，站在车头篮上，提着保温杯大棒，简就蹬动双脚，奇物自行车顿时离地而起。

它的轮胎转动，车铃不断地脆响，朝着山崖外面飞去。

“利维坦就想我们怕，我们不怕，就该他们怕了！”简叫道。

老旧自行车又发出铃铛电子音：“利维坦把我们视为孩子保护，感恩！”

在风雪飘飞中，简蹬着自行车，顾禾站在车头篮上，飞向龙腾医疗大厦。

“我操了。”洛娜只是怔了一怔的工夫，那辆破旧自行车就飞远了。

她回过神就笑骂着奔向自己的重装越野车，朝众人大喊：“走了，打龙腾大厦！潘多拉，副驾，鹿九，还去不去？还有一个宝贵位置！”

绿林好汉们一片纷乱声响，鹿九惊了惊，立即就冲了过去，窜上车子去了。

潘多拉坐上副驾，真不知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但操了，操就操吧。

那边，收回了机壳挤在前头的胡铁牛，抢上后排的另一个位置。

突然一下，让人们再度震惊的是，关公也动了。

关公提着大刀和重机枪，背起弹链箱，从雪地猛地蹬地一跃，嘭哐一声，庞大高昂的身影堪堪侧身地站立在越野车的车顶上。

“吾乃解良一武夫，见不义之事，报不平尔。”关公威严地说道。

“车内车上的，都坐稳了，车速会比较快。”洛娜猛地踩下油门，摆动方向盘，车辆的巨轮飞转，就朝着山阶石路冲去，继而剧烈颠簸地冲击下山。

众人惊异中纷纷走到山边看着，却又见到关公巍然站在车上，稳如平地。

“嘭嘭嘭，撞死那些龙腾王八蛋！”越野车的喇叭发出着重响。

打龙腾大厦？他们没有听错吧，绿林好汉们都有点面面相觑，又在兴奋起来。

那边，伊丽莎白凝眸望着远方的大厦，没错，现在是可以守在这里或者退回去歌舞伎町，但是，进攻从来都是一个选项。

她猛然一挥手中大剑，朝着周围的人们，大喊道：“跟我冲，跟我冲！”

也正是这声呐喊，骤然引爆了山顶的烈火，雪下得越大，他们的心却越火热。

虽然朱蒂、孟鸿等前特遣人员有点矛盾，但绿林众人轰然而响，一呼百应。

伊丽莎白走在最前面，走向山下，走向街头，走向龙腾医疗大厦那边，人们跟随着在她周围，更是跟着那越野车上的关公，形成了一股洪流，奔腾汹涌而去。

“跟我冲，跟我冲！”她不断挥动着大剑，不断地大喊，红发飘扬。

人们回应的呼声震天，从四方赶来的车辆也纷纷按动喇叭，一同冲击。

街头上，警视厅人马都开始乱了，而在幕后通讯室，三个潜在继承人又变了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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