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成歌 第二十七章 比武过招

从少室山到弘法寺，也不过四五十里路程，三人也不着急，只是沿着山道慢慢行走。叶子明与洛忆秋本来是要向行智请教武功，但行走之时，颇多不便，又加上人来人往，更不便谈论武功修习之事。因此，叶子明与洛忆秋便同行智说起了阎罗宗之事。

叶子明与洛忆秋对阎罗宗知之甚少，所听过的不过是些江湖传言。而行智与中原各派曾多次追查阎罗宗，虽然一直未找到老巢，但也知晓了不少内情。

行智说道：“五年之前，中原一带连连出现血案。那年三月，黄河帮帮主韩大昌的儿子韩文豹和其他三人在洛阳城外被杀。韩文豹武功不弱，身边除了两个随从外，还有帮中一名长老。即便如此，也是几招之内便被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斩杀，那三个黑衣人的胸前便绣着一个血手印！当时两个随从武功平平，想来那黑衣人也不在意，随手在他们的心窝各自刺了一剑，便离去了。没想到其中一剑却偏了两寸，有了随从因此逃得一命，这才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后来，老衲去问韩大昌，韩大昌却是毫无头绪，也说不出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家。这事也就成了一个无头案！”

洛忆秋却说道：“大师，忆秋以为，定是他的儿子韩文豹自己招惹到了什么人。否则，阎罗宗的人杀的就是韩大昌了！”

行智点头道：“洛施主所言极是！只是韩文豹已经被杀，此事也无法追查。两个月后，在汝州城外，灵湖派的长老郝振山也是这样被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围攻，不出十招，便被斩杀！这一次，却是有人远远看见了。原来，郝振山在汝州的赌场输了三百两银子。随后却数月不再露面，赌场掌柜邹大富便找了几个人，四处找他。那几人本来在城外刚刚发现郝振山，正远远跟着他，打算到了城里，再去告知邹大富。没想到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转瞬间便斩杀郝振山！那几人吓得魂风魄散，躲在树林中，等那三个黑衣人走了半日，才敢出来。据说邹大富听说了此事，大哭三日。”

洛忆秋奇道：“邹大富为何如此伤心？他跟郝振山是亲戚还是结拜兄弟？”

叶子明说道：“恐怕他不是为郝振山伤心，而是为那三百两银子。”

洛忆秋恍然大悟。

行智又说道：“这件事后来也是毫无线索，灵湖派掌门柴天鹤虽然气的几天不吃饭，也是毫无办法。仅仅过了一个月，龙牙山掌门卓天龙的四师弟赵玉琢在徐州遭遇阎罗宗杀手，不过数十招，便被斩杀！”

叶子明大吃一惊，他虽然听说过赵玉琢被杀之事，却不知道原来这件事也是阎罗宗杀手所为。

叶子明急忙问道：“这当真也是阎罗宗杀手所为？”

行智点头道：“当日之事，却是徐州无相寺的一名僧人撞见了，所幸阎罗宗杀手并未发现他。后来，在老衲的严令之下，此事也并未传出去，老衲后来亲自去了龙牙山一趟，将此事告诉了卓施主。”

洛忆秋叹道：“难怪方丈大师说，卓掌门定会前去！”

行智点了点头，说道：“自此之后，我派便与龙牙山多次联手寻找阎罗宗，只是一直没有线索。此后，阎罗宗前前后后又杀了不少人，却是极少失手。偶有失手，或是全身而退，或是宁死不愿吐露任何消息。真不知是何人在统领这些杀手！”

行智话音刚落，道路旁边的树林中却有个声音说道：“据说那人号称阎罗王！”

三人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手提雁翎刀，从树林中飘然而出。

三人心中顿觉骇然，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却连背后有人都没有发觉，这人的一身轻功当真了得。

叶子明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人正是程文浩！

叶子明笑道：“原来是程兄！好久不见！”

洛忆秋与行智见叶子明认识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程文浩笑道：“叶掌门！好久不见！”

程文浩说罢，又一拱手，说道：“晚辈程文浩见过行智大师！”

行智心中一惊，说道：“施主便是青州程家的程文浩施主？”

程文浩说道：“正是在下！久仰行智大师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晚辈不胜荣幸！”

行智笑道：“阿弥陀佛！老衲惭愧！江湖中都传言，说程施主乃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行智知道，程文浩这几年在江湖中风头正劲，据说此人武功之高强，已胜过江湖上普通帮派的帮主掌门，说是高深莫测，也是毫不为过。

程文浩忙说道：“大师谬赞！晚辈那里当得起！”

叶子明问道：“程兄，你如何会在这里？”

程文浩笑道：“实不相瞒，叶掌门，洛姑娘。在下自洛阳城外，便跟在两位身后了。”

叶子明与洛忆秋当真是吃了一惊，甚至觉得难以置信。

程文浩说道：“在下那时本想现身相见，后来见到两位一路追踪阎罗宗那女子而去，不由得心生好奇。直到今日，程某才明白，原来叶掌门竟是要联络各派，直取阎罗宗的老巢！”

叶子明、洛忆秋和行智大为惊讶，此事并无外人知晓，这个程文浩是如何知道的？！

叶子明忙问道：“程兄如何是看出来的？”

程文浩笑道，“走吧！叶掌门！咱们边走边说，别耽误了赶路！”

叶子明等人便点了点头，与程文浩一起向前走去。

程文浩又说道：“叶掌门一路追踪到黄风岭，而后，又赶到少林寺。今日早上，少林寺连续六名弟子骑上快马下山而去。如果程某没有猜错，叶掌门要联络的，还是云剑山、龙牙山和黑风山？”

叶子明叹道：“程兄果然料事如神！”

程文浩摇了摇头，笑道：“此事并不难猜，叶掌门一心为江湖除害，勇担道义，程某实在佩服！”

洛忆秋突然问道：“程大侠之前说，阎罗宗的头目叫做阎罗王？”

程文浩说道：“正是！程某也是一年前才知道。”

叶子明笑道：“这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朝廷律法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擅自称王要以谋反论处，这可是诛九族的勾当！”

几人听了，顿时一阵大笑。

叶子明心念一动，说道：“程兄，叶某谋划此事，既是为中原武林，也是为叶某自己。阎罗宗的杀手曾多次袭击叶某，阎罗宗不除，叶某可谓是永无宁日。除此之外，叶某的四师兄南宫文此时还在黄风岭，叶某定要救他出来！程兄，阎罗宗高手众多，叶某知道程兄武功高强，刀法神妙，程兄可否助叶某一臂之力？”

程文浩大笑道：“程某就是喜欢去高手众多的地方！实不相瞒，程某除了习武，别无爱好，现在天天想的，就是要找天下高手印证武学之道！”

叶子明笑道：“既然如此，程兄一定不虚此行！”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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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边走边说，到了傍晚，便来到了枫桥镇，几人不愿引人注意，便在镇外河边待着，入夜之后，才悄悄来到弘法寺。

行智等人见了行诚，说了联络各派围攻黄风岭之事，行诚便安排行智等人住下。

到了初五，段松茂、许松冈带着郭青等二十多名弟子就先到了，贺飞羽也一同到了。初六上午，卓天龙带着三师弟孟高远、五师弟左鹏飞，还有大弟子黄正光、三弟子冯正达等三十多名弟子也到了。随后，萧不凡派遣的范轩与何南山也带着三十多人赶到了。

叶子明见此时已有近百人之多，心下大定。

众人商议之后，便决意依照行空大师当初所说的办法，凌晨出发，奔袭三十里，突袭黄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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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彩霞满天的时候，众人已到了黄风岭山脚下。

叶子明、贺飞羽、郭青、黄正光便先行上山，清除阎罗宗沿路值守之人。

四人正在树林中小心前行之际，忽然，前面树林中跳出两个黑衣人。叶子明一愣，他知道此地并不是上次那女子遇到暗哨的地方，不过，他随即明白，这定然是游动暗哨。

一个黑衣人厉声叫道：“什么人敢上黄风岭来？！”

四人更不答话，拔出兵刃便扑了上去。两人没想到四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还没抵挡几招，便都被斩杀。正在此时，前面树林中出那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叶子明猛省，叫道：“前面还有人！咱们追上去！郭师兄，你去告知众人，速速上山！”

叶子明话音未落，贺飞羽便抢先向前扑去，叶子明和黄正光随后跟上，郭青转身就向后奔去。

贺飞羽、叶子明和黄正光追了上去，前面两个黑衣人拼命逃窜。此地离那处山谷已经很近了。叶子明心知已是来不及了。果然，过不多时，前面两个黑衣人便飞跑过河了。叶子明叹了一口气，只好与贺飞羽和黄正达一起在附近树林中隐藏起来，一边观察，一边等待众人上山。

过不多时，叶子明等人只听山谷中鼓声大作，山洞中众人纷纷跑了出来，聚集在山洞前的空地上。叶子明心里清楚，阎罗宗定然是知道有人大举来袭了。

只见几个老者在众人前面说着什么，众人议论纷纷，一片嘈杂。这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袍，面目古怪的人从山洞中缓缓走了出来。众人顿时一片安静。

正在此时，行智、卓天龙、范轩等人率众赶到了，叶子明等人也随即现身，走到了行智等人旁边，与阎罗宗众人隔河相望。

卓天龙看到项高阳在那怪人身后站着，登时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此时，那个怪人说道：“薛林山，你去说说吧！”

原来此人便是阎罗宗的宗主！

众人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十分古怪，不仅生硬，还带着几分嘶哑。程文浩在叶子明背后低声说道：“这人是在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叶子明一惊，心中也颇以为然。

叶子明只见先前见过的那个薛长老答应道：“是！宗主！”

说罢，薛林山便走上前来，叫道：“行智大师！卓掌门！叶掌门！范长老！贺大侠！你们今日杀上门来，以多欺少，便是你们名门大派的行事之道吗？”

卓天龙怒道：“跟你们阎罗宗难道还要讲什么江湖规矩吗？”

范轩却冷声道：“尊驾既然认出范某，就该知道，你们一向将我教称为魔教，范某可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之人，自然不用讲究什么名门大派的行事之道！”

众人哄然大笑。

薛林山恍若不闻，又叫道：“若是行智大师一声令下，你们一拥而上，本宗自然不是对手。只是，本宗弟子总不至于全军覆没。脱身的弟子，难免又要暗中跟诸位寻仇生事！冤冤相报何时了！行智大师苦修佛法数十年，难道又要一手造就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吗？”

众人心中均是一震，心想此人虽然巧言诡辩，然而这话倒不是全无道理。行智更是觉得，若是因为这一战，搅得江湖中再无宁日，那便是极大的罪过了！

行智忙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自是不愿多造杀孽，不过，贵宗这几年在江湖上滥杀无辜，作恶多端，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趁着他们在这里大打口舌之战，叶子明回头低声对洛忆秋说道：“师妹！你与贺兄、郭师兄三人一起，悄悄绕到后山去，把四师兄救出来！”

洛忆秋答应了，便叫上贺飞羽和郭青，悄悄退出人群，绕到后山去了。

此时，薛林山见行智口风松了几分，暗自高兴，忙说道：“大师！不如这样，咱们依照江湖规矩行事，双方各派十人，比武过招。若是哪位胜了一场，后面还能上场；若是败了或是不分高下，自然不能再上场过招。如此比试下去，最后的胜者是哪一方的，便算是哪一方胜了！”

范轩叫道：“这般比试，要打到什么时候！”

薛林山笑道：“每场以一百招为限，诸位意下如何？”

此时，卓天龙却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对方有多少高手虽然尚不清楚，但自己这边，算上自己与两个师弟，行智大师，叶子明和他的两个师叔，还有贺飞羽、范轩、何南山，已有十名高手了。况且，这般比试，多半还是要看两方中武功最高者的是否能走到最后。他不相信对方竟有高手可以胜过自己，或是行智大师和贺飞羽这三人中任何一人！

卓天龙不知道，其实，叶子明此时的想法也大致如此。

卓天龙叫道：“是否如此比试，言之尚早。若是你们胜了，该当如何？”

宗主却大声叫道：“若是我阎罗宗胜了，诸位今后不可再来黄风岭！若是我阎罗宗败了，便退出中原，更不会与今日在场各门派再起纷争！”

行智转头问道：“卓施主、叶施主、范施主，你们意下如何？”

卓天龙、叶子明和范轩心知，以他们这等武林高人的身份，自是言出必行，若是阎罗宗日后食言，中原武林必将群起而攻之，便先后点了点头。

行智又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以为，比武过招之际，还是不要再有杀伤，点到为止最好！”

此时，那宗主说道：“比武过招，死伤在所难免。既然行智大师如此说了。咱们就事前约定，若是交手之时，有人主动认输，对方则不可再行出招。不知行智大师以为如何？”

行智点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薛林山又说道：“既然诸位再无异议，事不宜迟，这就开始比试如何？诸位远来是客，那便由我宗先派人出来吧。”

卓天龙叫道：“快快开始吧！”

薛林山便退了回去。

此时，宗主说道：“楚河，你先来吧！”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汉子站了出来。薛林山说道：“楚堂主，一切小心！”

楚河答应了一声，拎着单刀，向前走了几步，叫道：“哪位英雄上来赐教？”

卓天龙转头对说道：“大师，叶掌门，范长老，这人也是使刀，让卓某的师弟先去试一试吧？”

几人点了点头，卓天龙便回头说道：“高远，你上去吧！”

卓天龙的三师弟孟高远答应了一声，便持刀走上前去，也不客套，摆开架势便说道：“出招吧！”

楚河叫道：“得罪了！”便一刀横削过来，只见这一刀威势十足，显然此人武功不弱。只见孟高远针锋相对，一刀削向楚河右手手腕。楚河将手腕一抖，一刀直劈下来。孟高远侧身一闪，也是一刀劈出。楚河见这一刀后发先至，不得不退了一步。孟高远一招占了先机，便趁势又是一刀反撩对方左臂。

此时，程文浩却说道：“叶掌门，这个楚河要败了！”

叶子明一愣，他见楚河只是退了一步，双方似乎还是势均力敌之势。他心想，此时要说胜败，似乎言之尚早吧。

然而，双方又斗了二十余招，楚河却已经退了三步。只见孟高远大喝一声，一刀斜劈而出，楚河双手持刀，横刀一挡。正在此时，孟高远的左手却闪电般一掌拍出，只听一声闷响，这一掌击在楚河的胸口。楚河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随即翻身而起，却吐了一口鲜血。

众人大声叫好，卓天龙见孟高远不到三十招便击败对方一个堂主，更是心花怒放。

薛林山说道：“宗主，让吕长老出战吧？”

宗主却如同事不关己，只是淡淡说道：“吕江北，你上吧！”

只见一个黑瘦老者拎着单刀走上前来。

卓天龙与行智等人商议了一番，便派五师弟左鹏飞出战。

左鹏飞拎着单刀，走上前去。

吕江北冷声道：“阎罗宗长老吕江北在此，你是何人？”

左鹏飞见他出言不逊，也冷声道：“龙牙山左鹏飞！”

吕江北又冷声道：“龙牙山的人？赵玉琢是你的师兄还是师弟？”

左鹏飞心中一惊，说道：“是在下的师兄！”

吕江北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不是老夫的对手。快快认输吧，免得跟你师兄一样，被割了首级！”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惊。卓天龙怒目圆睁，大叫道：“原来是你！”

左鹏飞大叫道：“老子杀了你！”

左鹏飞一刀直劈过去，吕江北侧身横削而出。两人你来我往，大打出手。然而，吕江北明显技高一筹，斗到二十多招便大占上风。吕江北突然一刀中宫直入，劈向左鹏飞小腹。左鹏飞挥刀一挡，吕江北反手一削，左鹏飞来不及抵挡，只好退了一步。吕江北趁势一脚飞去，踢中左鹏飞的手腕，左鹏飞一时右手酸麻，手中单刀飞出数丈之遥。吕江北还刀入鞘。左鹏飞叹了一口气，也拎起单刀，走了回去。

宗主叫道：“吕江北，你再战一场吧。”

吕江北答应了，叫道：“哪位上来赐教？”

卓天龙一言不发，走上前来。众人原以为卓天龙与行智必定是最后才会出场，见他突然上前，心中都是一惊。不过，众人随即明白，卓天龙这显然是打算趁机报仇。

卓天龙冷声道：“出招吧！”

吕江北也不答话，一刀劈了过来。卓天龙径直横刀一挡。只听一声大响。吕江北手臂酸麻，不由得暗暗心惊。吕江北大喝一声，又是一招斜斜削了过来。卓天龙又是直接一挡。吕江北的手臂又是一阵酸麻，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正要再出一招，只见卓天龙闪电般一刀直直刺了过来，吕江北大惊，侧身一闪，正要反击一招，卓天龙却变招神速，趁势横削过来。吕江北只好用力一挡。如此二十余招一过，吕江北竟退了五六步，更无暇反击一招。

卓天龙大喝一声，手腕一翻，一刀劈了下来。吕江北正处于被动之际，卓天龙这一招又疾如风雷，吕江北大叫一声，卓天龙这一刀便从吕江北的头顶直劈下来，将吕江北劈作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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