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二友小说 > 科幻 > 满唐华彩 > 第286章 授人以柄

满唐华彩 第286章 授人以柄

作者:怪诞的表哥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6-18 13:03:24 来源:顶点小说网

第286章 授人以柄

十一月初七是张去逸出殡的日子。

天不亮,薛白已起身,倒是青岚还蜷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她以前一贯是早起的,但近来帮忙处理文书反而比家务事还累人,终于是耗费了她太多心神。

没她伺候,薛白连头发都不会束,草草一扎,披了一件素色的麻衣出了门。

长安大雪纷纷,从宣阳坊往皇城不远,此时尚属宵禁,路上没几个行人,他难得清静下来,忽然有些怀念前世的生活,想着听听那时的歌也好,虽说不出具体听哪一首。

突然间有些理解李隆基的喜好了。

到了太乐署,谢阿蛮今天难得也来了,心情不错的样子。

“薛郎可记得?你离开长安前也是这情形。”

“嗯?”

“那时有人过世,你带乐师去哀礼,出门前我给你装扮得憔悴些。”谢阿蛮眼眸亮晶晶的,道:“今日旧事重演,我更能感到伱终于归长安了呢。”

“嗣许王李瓘,当时死的是他。”

谢阿蛮不在乎死了谁,嗔道:“你平时也不来太乐署,只在给人送殡时来呢。”

“毕竟是兼差,长安尉的公务更多些。”

薛白只兼两个差职已忙不过来,实在不知王鉷是如何身兼二十余职的。

他别过谢阿蛮,依旧是与太常寺卿张垍一道去张去逸府上。

一年多未见,张垍没太多变化,富贵闲人总是老得慢,在路上向薛白叹息道:“我本该离你远些的。”

“我又有麻烦了?”

“我与安禄山是好友。”张垍道:“你确实有麻烦,右相想迁你为吉阳县令。”

“听说了。”薛白道:“左相与我说的。”

“看来此事你已有了应对啊?”

“是,左相站在我们这一边。”薛白强调道。

张垍知他故意不给陈希烈留退路,不由笑了笑,继续提醒道:“今日,太子与张良娣都会到,你最好避一避他们,以免有人再提张公是被你气过去的。”

“张公是被安禄山的人吓倒的。”

“随便吧,与我无关。”

薛白转头深深看了张垍一眼,忽道:“寺卿,若哥奴致仕,朝堂中没有比你更适合任中书令的人选了吧?”

“什么?”

“身世、品德、才能、资历,朝中何人能与你比肩?”

张垍沉默了,因无法反驳薛白。

薛白压低了些声音,接着道:“今大唐弊疾重重,难一言以概之。而当先摆在眼前的问题是没有人才了,十余年间哥奴大肆排除异己,其亲信党羽常以一人身兼十数职,放眼朝堂,重臣俱垂垂老矣,壮年者几人?一旦哥奴罢相,社稷庶务,谁可为继?”

张垍是名相张说的次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声望著于当世,有着几乎完美的宰相资质,而他心中是否有这个志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休再煽动我。”他语气有些严厉地斥了一句,“莫当我看不出你打的是何主意。”

“不错,我心怀鬼胎。”薛白道:“我把东宫、右相、边镇得罪了个遍,如今阿兄走了,我得扶一个重臣登上宰相之位,杨国忠不能同甘,陈希烈不敢共苦,驸马真无意相位否?”

“你难道不知吗?圣人选我为婿,就是不打算重用我,因我阿爷一生被指为专权。”

“圣人从未明言,驸马不可为宰执。”

“自睿宗一朝,驸马就已被排挤出中枢职事了。”张垍道,“圣人不会点我为相的。”

薛白道:“我信事在人为。”

这事第一次肯定是谈不拢的,张垍摆摆手,不愿再与薛白多谈。

……

到了张府,府中一片肃穆。

薛白带着乐师们到了棺木后准备哀乐,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袍的中年官员到了他面前,招呼都没打,径直以吩咐的口吻道:“你气死了张公,还到此处来奏乐?也不怕给太常寺丢脸,退下去。”

“张公是被安禄山的凶手吓倒的。”

“官长让你退下,你还敢顶嘴?!”

“阁下是?”

“太常少卿,李屿。”

李屿神色傲然,接着又补了一句,道:“你真不认得本官了不成?右相第七子。”

两人以前或许见过,但李林甫光儿子就有二十五个,薛白确实是不认得,也不觉得有哪些个厉害人物需要记。

“失敬了,敢问李少卿是在转达右相的意思吗?”

“你是太乐丞,我是太常少卿,我既吩咐你,还有何异议?”

“李少卿。”忽然有身披麻衣的官员过来,道:“寺卿召你过去。”

李屿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走向张垍,还未开口说话,张垍已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不善。

“穿成这样?还不快去换了?!”

“我……”

张垍凑到他耳边,道:“别再找薛白麻烦,只会自取其辱。”

说罢,他回头看了眼薛白,点了点头,释放了善意。

相比之前他冷眼看薛白命悬一线,今日萌芽的一点野心已改变了他的态度,愿意在适当的情况下出手保护这个小官。

~~

“你七哥怎蠢成这个样子?”

宾客中,杨齐宣见了堂中发生的一幕,小声与妻子议论着。

“惯的。”李十一娘讥笑道:“他从小就狂妄自大,今年披了红袍,舍不得褪下来。”

“张府的丧礼上,未免太无礼了些。”

“你当七哥怕张家?”李十一娘摁低丈夫的头,附耳道:“张家敢嫁女给太子,若非张去逸死得早,阿爷再办一桩杜有邻案又何妨?七哥做事,可从不畏手畏脚。”

“好吧。”

杨齐宣想把脑袋抬起来,李十一娘却还是用力摁着他。

“还有,你知道七哥为何急着找薛白麻烦吗?因为薛白如今交构了杨国忠、陈希烈在与阿爷作对……”

“他有这本事?”

“阿爷要迁薛白为吉阳县令,吏部不批,定然是陈希烈反水了。如今谁能对付了薛白,阿爷自然会器重谁。”

“我呢?”杨齐宣打趣道:“我若做到了,丈人能器重我吗?”

“你有办法?”

“当然没有,说着玩的。”

“我二十五个兄弟都是蠢的,你可知阿爷最聪明的子女是谁?”

“你?”

“要除掉薛白,简单,捉到最有用的把柄就好。”李十一娘转头往薛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我今日就能捉到他的把柄……”

~~

李泌走到薛白身边,问道:“听闻张公是被你气走的?”

“到底是谁在传。”薛白不厌其烦道:“张公是被安禄山派的人吓死的。”

“你不该损张三小娘子清誉。”李泌道,“她遭逢变故,不好嫁人,你也很麻烦。”

“她不好嫁,不是因为张大娘子好赌,张二娘子被幽禁?”

“张良娣没有被幽禁。”李泌道:“她三日前生下了一位皇孙。”

他语气依旧很平静。

薛白却问道:“忧虑吗?你原本该是希望能有一位顺利继位的长子。”

“虽然此事言之过早。”李泌沉吟着,之后以唯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但确感忧虑。”

“李亨无远略啊。”

李泌不介意薛白的风凉话,轻声道:“我知你接下来的打算,我们有一段路恰巧顺路。”

薛白想了想,难得没有拒绝东宫释放的善意,道:“张垍为相,你以为如何?”

“正合我意。”

李泌目光示意,薛白低头一看,在他的宽袖遮掩下,与他小小地击了个掌。

两人由此约定好一起斗倒李林甫、安禄山,扶张垍为相。

其实,此事并不需要张垍同意。

“圣人心境变了。”李泌继续说着悄悄话,“杨公、张公接连过世,圣人心有戚戚焉,对东宫的态度有所缓和。”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李泌笃定道:“相信与否,不如静观其变,我们不缺时间。”

下一刻,周遭的私语与啼哭声都停止了,披麻衣的宫人们小步趋进堂中,在两侧站定。

“圣谕至!”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李亨、张汀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李亨愈显得憔悴、苍老了,头上添了许多白发,看着并不比李隆基年轻多少。他身为太子,此时却在搀扶着张汀。

张汀刚生产完没几天,最是怕风的时候,身上围着好几件披衣,头上罩着麻布,只显出一张苍白的脸。

她胖了许多,看起来不像过去那般强硬,一边艰难地走,一边窃窃地哭。

到了张去逸的棺木前,她直接拜倒,喃喃道:“阿爷,女儿不孝……”

李亨轻轻拍着张汀的背,向身后的宦官点了点头,那宦官便请出圣旨。

“朕从母之昆弟,以张命氏,锡羡煌煌……今外姻毕哀,中使降吊。常式赗赠之外,另敕赐绢三百匹,布三百端,俾给丧事,呜呼!其生也荣,其死也哀!”

圣人对张家照拂与厚赏当然绝不会只有这些绢、布,这只是一个表态,更多的实质好处,只怕要落在张汀刚生下的那个孩子身上。

张家嫁女给太子,远比旁人预想中有眼光。

……

隔着人群,李十一娘正看着张汀,小声嘟囔道:“你说,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杨齐宣一愣,道:“为何这般问?”

“没什么。”

李十一娘其实是想到若同样的情形落到右相府,她只怕是做不到像张汀这般哭给所有人看。

过了一会儿,她眯了眯眼,道:“来了,薛白的把柄。”

杨齐宣转头看去,只见张汀抹着泪起身,去与薛白说话。

他却不知这又算什么把柄。

~~

“听闻,阿爷过世前,是薛郎在府中帮忙防备刺客,请大夫为阿爷医治,大恩大德,张家必不相忘。”

“张良娣言重了,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没能救回张公,十分遗憾,也请张良娣节哀。”

张汀还想行个万福道谢,却被人拦着。

却是李亨扶着她的手,向薛白道:“汀娘正虚弱,该由我谢薛郎才是。”

今日许多人都说张去逸是被薛白气死的,反而竟是他们这夫妻俩有意替薛白作证一般,不仅道了谢,还以“刺客”二字称呼刘骆谷。

他们打的主意,与薛白说“左相站在我们这边”一样,不给薛白留退路。

说罢,众人便准备扶棺送葬,出发前,共饮一杯哀酒。

李亨身边的宦官端着托盘将酒杯呈到薛白面前,道:“薛郎请。”

薛白不由想到了初次见李静忠时的情形,问道:“以后只怕还有相见的机会,敢问内官姓名?”

“李辅国。”

薛白稍微愣了一下。

李辅国抬起头,显出一个讨好又腼腆的笑容,道:“奴婢以前只有个贱名,是殿下为我起的名字。”

“原来如此,请。”

薛白没有饮那一杯酒,而是看着李辅国转身离开,将手中的酒倒在地上,喃喃道:“我敬张公一杯。”

~~

是日,薛白到最后还是听到了歌声。

在渭河畔,他们埋葬了张去逸,也完成了借由送葬进行的种种算计。

“英英张公,遥遥华胄。富游推美,戚里称贤……渭水张阳,义陵之下。哀哀遗胤,萧萧嘶马。松林送人,孰不悲者?”

~~

入夜,李林甫坐在昏暗的堂中,听着一个个汇报过来的消息,最后,李屿、李十一娘等人从城外回来。

李屿自以为聪明,禀道:“张去逸这一死,圣人对东宫的态度有所缓和。薛白只怕是要联手东宫,对付阿爷了。”

“是吗?”

李林甫抬眼冷冷瞥了这个儿子一眼,懒得多说,只挥了一下手。

“七哥真是。”李十一娘摇头讥笑,“依女儿看,薛白未必想与东宫联手,而是想拉拢东宫官员,与阿爷争权。但这恰恰是他的把柄,只要让圣人怀疑是他与东宫勾结陷害安禄山,这一局便赢了。”

李林甫眼中却依旧古井无波,同样让李十一娘退下,召了李岫过来。

唯有在面对李岫时,他表情有了变化,问道:“安排得如何了?”

“阿爷过目,这是孩儿拟的名单。”

“不算本事。”李林甫接过,漫不经心地扫着,道:“这些官职,你拟得出,定得了吗?”

“陈希烈是个阻碍,他掌着吏部,又是门下侍中。孩儿打算请他过府一叙,威慑他,让他依我们吩咐,先将五品以下的官员调动办成。”

“打算如何威慑?”

“这……”

李林甫忽然将手中的名单甩在李岫脸上,叱道:“都到何等地步了,你还敢徇私?!”

“阿爷,毕竟是我妻兄……”

“忠心与否尚不可确定,你便要将他提携为户部郎中?”

李林甫眼看儿子嚅嚅不语的样子,不用听解释,当即就知道是如何回事,骂道:“蠢材!被一个妇人操控于股掌之间,老夫竟寄望于你来保存家业?”

“卢氏嫁孩儿多年,且要让卢家与我们相扶相持,孩儿以为当给些好处。”

“相扶相持?”李林甫气得不轻,拿起案边的毛笔掷向李岫,道:“可知为何谁人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太软弱了!你自以为有远见,终日忧心家门有大祸,落在旁人耳中,谁同情你?谁?!”

李岫连忙拜倒在地,道:“孩儿只是以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废物,你只会让人看轻于你,谁会听命于一个终日长吁短叹的无能之辈。记住,唯有始终以强权示人,方可为威慑!”

“可……”

“记住了吗?!”

“是,是,记住了。”

李林甫看着儿子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想到了薛白。

那日谈条件,薛白扬起瓷器便砸,举着碎瓷就要扑到他面前,其强势态度让他久久犹记忆深刻。更难得的是,薛白并不鲁莽,该虚以委蛇之时,马上能厚起脸皮。

从包括攀附裙带上位的种种经历、宰执天下的野心、行事不择手段的心境来看,薛白反而更像他,或许是他当年遗失的哪个私生子也未可知。

脑中这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李林甫再看李岫,恨铁不成钢道:“起来,你这样子,如何斗得过薛白?”

“薛白?”

李岫愣了愣,心想,薛白当年若是娶了十七娘,进了相府的门,如今只怕也已被阿爷挫掉了锐气吧。

可惜没有这假设,薛白从来就没在这件事上顺从过。

“威慑陈希烈,你凭一张笨嘴不成?”李林甫道,“关键只在薛白,外放了他,便如抽掉陈希烈的骨头。”

“是。”李岫道,“孩儿还在找薛白的罪证。”

“找?最好用的罪名摆在眼前看不到吗?你连十一娘都不如。”

李林甫一把拎过李岫的衣领,几乎只差直说了,右相府害人,最好用的罪名无非是“交构东宫”。

他苦心孤诣,没将此事交给李十一娘做,为的是将李岫培养起来,因此循循善诱,谆谆教诲,奈何这个蠢材就是不开窍。

~~

清晨,长安县衙。

薛白处理了几桩案子,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想着也许该到颜家提亲,在元月把婚事办了,免得总有人想要嫁女过来。

恰在此时,刁庚挠着头进来,道:“郎君,有人来报案。”

“带进来说吧。”

“来人有些奇怪。”刁庚嘟囔了一句。

不一会儿,十余护卫以及几个穿着男装的小女子便进了尉廨。

“和政县主?”

薛白微觉诧异,起身行礼,道:“见过县主。”

“是郡主,年初圣人已经封郡主为郡主了。”

“玉尺,你别多嘴。”李月菟连忙喝止身边的侍婢,道:“薛县尉有礼。”

她有些为难,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郡主是来报案的?”

“是,那个……我方才在西市采买,然后,我的猫丢了。”

“猫丢了?”

李月菟身边那个名叫玉尺的侍婢再次开口道:“你不是长安尉吗?在你们长安县的地盘上丢的,郡主来报案,你派人去找呗。”

薛白问道:“何不找西市署?”

“出了西市才丢的。”

“好吧,是怎样的猫?”

“一只黄白相间的猫,花色是金被银床,背上是黄的,肚名是白色,名叫‘衔蝉奴’。”

薛白听了,遂去将不良帅魏昶召来,安排他带人去找猫。

“县尉,这?”

“找吧,附郭京城,没办法的事。”

总之薛白是接下了这案子,带着差役在西市一带寻找着,很尽力的模样。

李月菟则是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喊上一声“衔蝉奴”,但声音隐隐有些发虚。

待经过一条小巷,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向后看了一眼,小声道:“薛郎,这边。”

“郡主何事?”

“我实话与你说吧,我的猫没有丢,被抱回府了,他们就是希望我找个机会接近你。”

“为何?”

“圣人册封我为郡主时,说让我天宝九载必须出嫁,但答应我夫婿自选……总之你不必管,只要应付一下差事,找不到猫就算了吧。”

说罢,李月菟有些无地自容,转身走开。

薛白却有些好奇,问道:“是你阿爷让你这么做的?谁给他出的主意?”

“不是阿爷,如今我想见到阿爷也难。”

“那是何人?”

“是宫中的一位内侍。”李月菟其实也很无奈,道:“我今日去见了圣人,出宫时便有内侍做了安排。”

“谁?”

“我亦不识得他,总之不是高将军。”

薛白想了想,道:“倒也无妨。”

“总之我可提醒你了。”李月菟终于把一番话说完,心里轻松许多,自转身走开。

但回到马车上坐了一会,再掀帘往外看去,却见薛白还带着长安县的差役在附近找猫,众人时不时“喵”上几声,倒显出别样的荒唐来。

~~

就在次日,待诏翰林的李泌被召到御前。

“臣请圣人安康。”

“不必请安了,召你来,是要向你讨个说法。”李隆基颇喜爱李泌,也不拘束,道:“有人检举你与薛白合谋,构陷胡儿,可有此事?”

李泌道:“圣人恕罪,臣不知为何有此传言。”

“高将军,给他瞧瞧。”

高力士于是上前,将几封卷宗一封封递给李泌。

“这是王鉷的口供,称李林甫与安禄山勾结,曾有举兵阻止太子登基一论,李翰林可听说过?”

“听说过。”李泌实话实说。

“因此,东宫欲除李林甫、安禄山,遂使你与薛白联络,杀刘骆谷、制造证据诬陷安禄山,是否有此事?”

“并无此事。”

“那,前日为张公送殡,你曾与薛白秘谋,欲扶张垍为相,可有此事?”

“不错。”李泌坦言道:“我与薛白皆认为,李林甫纵容安禄山谋反,当罢相,我们还以为张驸马是最适合的人选。当然,我等皆年少,不过是说着玩的。”

高力士还要问话,李隆基亲自问道:“依你之意,除了诬陷胡儿,其余都是真的。”

“是,臣与薛白一样,认为安禄山乃大唐心腹之患,遂奔走联络、交构群臣,誓要揭破此胡獠之真面目。”

“好一个交构群臣,朕看你是认罪了。”

“臣认罪。”

“招,你还做了什么?”

“臣还请相熟的内官哄和政郡主去接近薛白。”

李隆基一讶,与高力士对视一眼。

高力士再看向薛白的自辩奏折,上面写的分明是安禄山收买宫中内侍骗了和政郡主,故意陷害他交构东宫。

“此事是你做的?为何?”

“圣人既答应和政郡主自择驸马,臣以为薛白合适,故而出此下策。”

“好你个修道之人!”李隆基叱喝一声。

高力士却是目光闪动,讥笑道:“李翰林竟做这等事,薛白不知吗?”

“自是不知。”李泌自嘲一笑,应道:“薛白年少有大才,可惜与东宫一直有误会,臣想消弥这等嫌隙,故而如此行事。”

李隆基与高力士对视了一眼,从这件事里就可以看出,东宫还在拉拢薛白,且只有一点笨拙不堪的手段,太子被幽禁,连李泌也不能使出更多的高招。

那么,显然不可能是东宫指使薛白攀咬安禄山了,更像是李林甫在胡乱攀咬。

还是只有那老旧的手段,愈发让人厌倦了。

“小道士急了,失了风骨,该罚。”李隆基道,“郭千里、贾季邻、薛白等人的功劳,可以议议了……”

同时,他下意识地开始思忖两个年轻人提出的问题——让张垍当宰相行吗?

(sdingdiannn/ddk54408392/138670468.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dingdiannn。手机版阅读网址:m.dingdiannn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