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二友小说 > 科幻 > 英雄吁天录 > 第五十五章 福祸相倚.天机多变

英雄吁天录 第五十五章 福祸相倚.天机多变

作者:剑南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6-28 07:34:02 来源:顶点小说网

清心格格见到海查布的凄凄惨惨,仿佛闺阁女子一经苦难,便伤感不已。本以为他身材雄壮,大有西楚霸王项籍之风,怎想到他亦有脆弱不堪之一面。其是世人皆如此,有时面对伤心时都会忍之不住,黯然神伤,所谓斯人已去,生之何求,人生在世,忽然而矣!此生已成憾事,夫复何求?

白碧尘一干众人见到这海查布如此悲伤,都茫然无措,不知该当怎样才好。清心格格见这海查布在这大庭广众如此形态,气得无以复加。想起袁承天袁大哥肝胆昆仑,英雄豪迈的气质可是天差地别!不由神情黯然,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可是命运已注定,似乎是谁也不可以逆天改变。人生一世,如果处处不得志,受人制肘,不得开心颜。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底层民众尽不如意,帝王富贵之家也难幸免。那位南唐后主李重光国破家亡,被虏宋都,成为阶下囚,往日荣华富贵一场空,大周后早逝,小周后落入人手,不堪往事,让后人唏嘘不已!

海查布眼见这清心格格一月有余未见,神情萧索,容颜悴憔,不复当日的姝容,不觉心中含悲,心想:她只念她心中的那个承天哥哥,却不知世上还有人为她牵肠挂肚?他想到情悲处,几乎控制不住要失声痛哭。船上众人见此情形都面面相觑,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感同身受。凡是经历过爱别离的人都知这世间最伤人心莫过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多少痴情怨女为它生为它死,皆不能免俗!茫茫红尘,人之一生,有多少事不能如愿,哭伤多少世间的人?

久久,清心格格道:“你还哭,也不怕人家笑话。”海查布这时才发觉自己失态,适才一时忘形,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竟做儿女之态,不觉脸上一红,有些无地自容。——可是他是真得喜欢清心格格,世间女子尽有,可是不入他眼。如果今生无她,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活着?原来一个人执念愈深,爱人愈深,有时难已自拔,只有苦苦一个人煎熬,仿佛看不到前途明灯!

海查布收住心神,看了看这合船之人,尽是忤逆朝廷的乱党,便气往上撞,大声道:“你们这干逆党,劫官家大船,挟持清心格格,罪在欺君,罪在不赦!”白碧尘见他颐指气使,和方才判若两人,笑道:“我们罪在欺君?我们又不是清国百姓,我们心往故国明月,百年来从未忘却!你们是蛮夷,踏碎我河山,杀我族人,夺我田地,迫我们一无所着,形同奴隶!你还在此不知廉耻,大言炎炎,真是自不量力,总有一日山河重回汉家,将你们逐出中土,赶回黑山白水之间,那日山河日月重光,便是祭告明孝陵之时!汉人虽也懦弱,终也复国!”白碧尘虽有时也邪气横发,有时也杀人,但他内心还是心往前明,所谓盗亦有道。他只杀清廷走狗爪鹰,对仁人君子皆是宽大为怀,因为在他内心还是善恶分明,所谓道义放两旁,义字摆中间!不为其它,只为人间正气!

海查布见状,气得无以复加。他回身便见随他而来的大内侍卫,——虽然他们武功不及大内四大侍卫铁丹青他们,但是也可以独挡一面。他们呛地一声抽刀在手,作势便要厮杀。白莲花只不言语,看着他们,心想:我要不要出手?抑或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以白碧尘一派宗师的身份要打发这几个人似乎也非难事!

清心格格本要化干戈为玉帛,可是见这海查布气势汹汹,要他住手只怕不能,是以并不说话。海查布此时自是不能气妥,败了气势,便抖擞精神,亮出皇上御赐的腰刀,说道:“在下敬你是前辈,请出招!”白碧尘哈哈笑道:“不必,我从来都是随性而为,也不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请出刀!”

海查布也不再让,刀出如风,果然有功夫底蕴。白碧尘见刀来,他双掌翻出,中途卒变,变掌为爪,已成空手夺白刃之势。海查布岂能让他得逞。腰刀自上而下横削,势要斫其双掌。白碧尘心中冷笑:好小子,真毒!老夫无心害你,你却有心杀我。好,老夫可不容情了,教你知道以后怎么做人。

海查布依仗官家权势,更兼身有皇家身份,掌有御赐腰刀,更加有侍无恐,一时忘了这白尘可是一派武学宗师,武功自有独到之处,非是易与之辈。他刀出如风,向着白碧尘脖颈砍去。白碧尘蛇杖铁锁横江,架住来刀,手下使劲,喝声“撤”海查布手上麻,呛地一声刀落甲板。一招落败,真是武功不堪。其实原本也不至于一招失利,只因海查布一味轻敌,一时托大才致如此。他脸上一红,有些难堪。

白碧尘蛇杖顿地,腰刀跃起。他蛇杖一击刀尾,腰刀向海查布飞去。白碧尘不嗔不怒,不喜不悲,笑道:“少年人心高气傲原是有的,莫要灰心丧气,再来打过。”海查布也不作声,接过飞来的腰刀,重抖精神,拉开架式,一幅不死不休的样子。白凤城见他此状,心中只觉好笑:“便是你也配是我爹爹的对手?”

场中时对又刀杖声响,震人耳鼓。此时这海查布不敢托大,收起大意,小心应付,心想:这次再也不能丢人,因为这场外有清心格格,如果自己败涂地,生死事小,荣辱是大,这关乎清国抑或满洲勇士的令名,可不让当今嘉庆皇帝颜面扫地,脸上无光,自己死也不可以败北。是以他一出刀,便欲同归于尽的打法。白碧尘看在眼中,心中只叹息:少年心性,从来不知兹事体大,你死倒可,置清心格格于何地,让她一个人孤独寡居?清心格格脸上波澜不惊。她对海查布殊无好感,说他是大奸大恶之徒也未必,但说喜欢他又谈不到,总有一种介乎嫌烦与无奈的境地,不知是喜是悲?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没有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犹如她之于袁承天那种绵绵不绝的眷顾与牵挂!也许世间每个人的性情皆不相同,人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皆不能改!

白碧尘见他欲战欲勇,不欲败他,便欲引他使尽招数。又过二十招,心想终究纨绔子弟,难有大成。他蛇杖一格引,便将他引将前来。海查布挥刀顺着杖身削来,直削向其前胸。白碧尘将蛇杖一竖。海查布腰刀只有刀走偏锋,一直向下削大船甲板。只听夺地一声,砍裂甲板厚木,可见他势要一刀毙其性命,怎料这白碧尘蛇杖忽起变化,让人收手不成,以至砍向甲板。

白碧尘蛇杖前伸,一杖挑中其腭骨。海查布受力,身子向后翻涌,重重跌落在甲板上。腭骨碎裂,痛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服也是无法。白碧尘收杖在手,说道:“我本意杀你,但是念及人无大恶,便饶你性命。”这时那几名侍卫蜂拥而上,有人抬海查布,有人挥刀砍向这白碧尘,要效忠心,为少主报仇。海查布并不阻拦,因为他也恼恨这白碧尘出手无状,伤了自己,以至于不能说话,让他在清心格格面前丢了颜面!

白碧尘挥蛇杖再战,心中有气,不由得血脉贲张,义愤填膺,见他们今日便可想而知平常他们怎样欺侮底层民众,是以今日要重挫一下这干宵小之辈,以舒心中郁闷!

白凤城跃身于内,将手中长剑舞得山响,左刺右冲,毫不留情,抱着杀一儆百的心态。这五、六名侍卫也是深得名家真传,是以众人交上手,一时竟而难分伯仲,这下倒出乎众人意料。本来以白碧尘之想,一招两式便可打发他们,岂料这几名侍卫武功竟高得出奇。又得片刻,白碧尘对其中一名脸有刀疤侍卫大声道:“阁下遮莫便是崆峒三煞之一的罗刹鬼复公名?”他手一指另一个面目清秀的侍卫道:“这位恐怕便是前朝大将澹台灭清的后人澹台烬吧?”这二人住手,说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只是效忠无主,故国无望,只有投身皇家,效命今上,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己,可比不得白掌门,一派领袖,威名边陲,当真赫赫有名!我等人微言轻不值一提。”这复公名说得倒是稀松平常,其实他身居崆峒三煞之一,是为崆峒派掌门守尘道长三大弟子之一,武功不啻于其它帮派领袖,修为为三煞之首,只因与其它二煞性情不和,出走崆峒,正值多隆阿将军讲武堂招集天下英雄豪杰为我所用,便毛遂自荐做了大内侍卫,其实他武功比之大内四大侍卫铁丹青、赵长沙均不逊色,只是人家任职的早所以名声便不如他们。他亦心下不甘,试要做一番事业给人看,今次正好随海查布出海,正可一显身手。澹台烬是前朝大将澹台灭清的后人,当年澹台灭清在袁督师麾下任职,武功卓绰,杀敌有名,只可惜后来为人陷害,被人所杀,可惜一腔热血洒忠魂!谁想其后人竟然投身清廷,效力当今,真让人扼腕长叹!先人英勇,后辈如斯,夫复何言!

其余二人为端木雄,这人生得雄壮,大手大脚高过众人许多,先前落草为寇,今又投身清廷,极尽报效之能事,另一个是个黑黝黝的汉子,仿佛病鬼,瘦得只剩骨骼,仿佛一具会喘气的骷髅,但听他行走出招格格有声,让人听着甚是诡异,心中生怵,头皮发麻。——其实这是辰州言家僵尸拳,——他也便是这僵尸门的掌门师兄的师弟言在天,只因掌门大师兄言正辰为人正直无私,忠奸分明,心底最恨奸邪小辈。一次他得知这言在天与衙门中人暗中勾结,欲害人家,夺其田产,气得无以复加,因为他生平最为痛恨鞑子,因为他们视汉人如无物,尤其百年前那桩桩惨案:扬州惨案、嘉庆十日、广州大惨案,不一而足,那可是我华夏汉人儿女,死亡枕藉,那是亡国灭种之不世之仇。所以他严训门人弟子不得与官府中人交际,但凡知道,逐出本派,永不得听用!

这罗刹鬼复公明、澹台烬、端木雄和言在天这四人虽非当今绝顶高手,可是和一般江湖门派掌门相比不遑多让,是以四人联手非但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反客为主之势。这时海查布面露得意,心想:这日将这干逆贼一网打尽,得其所哉,可以报效朝廷,嘉庆皇帝得知一定意出意外,褒奖有加,想到此处不觉喜笑颜开。

白凤城见他这姿态,便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苦于二人与他们四人缠斗终是不敌,眼见不济,又不好意思出口求助于白莲花。白莲花此时见场中白碧尘父子二人形势危殆,见不救已是不成,又想又不能让这干奸人得逞,否则岂不大义难彰,于是便跃身落入场中,左手起,右手落接连打出几枚莲花暗器打出,着地炸开,有的将桅杆炸断,有的甲板破损。海水浸入甲板裂口处咕咚咕咚冒来,眨眼功夫海水已到小腿胫骨处,眼见得大船倾覆只在眼前。各人争斗不已,己然顾不得补救,众人心中只一个念头:要死大家一起死,不为其它!

这时船舱处转出一个少年,衣衫破旧,面目污浊,正是大船上众水手船夫中幸存的少年。他已快步到了大船的甲板裂处,将一块大木板盖上,用铁钉钉上,海水入船便缓,不至于一时半刻淹没。只是众人喊杀震天价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他便抱膝蹲在甲板,看众人厮杀,头脑中不知思想些什么?

这时清心格格走来,猛地一拍这破衣少年肩臂,厉声道:“你是袁承天?”这少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灵出窍,身子趔趄险险跌倒,口中只道:“什么?”清心格格道:“袁承天你不识得?”这破衣少年嗄声道:“他是个小乞丐么?身份低贱,如我一般么?”清心格格甚是失望,心中只以为是袁承天,却然不是,心中喟叹,只恨自己晚来几日,否则便可见上袁大哥一面,而今已然人鬼殊途,再难见上一面!也许只有来生?可是这世上那有来生,那是极其渺茫不可捉摸的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思念和辛酸!

海查布听到转头看她,见她神情不属,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便知她心中依旧放不下她的袁大哥。他心想:这袁承天有什么好?身事卑微,出身低贱,落身草莽,一无是处;怎如自己出身贵胄,爹爹是赫赫威名大将军,将来自己世袭爵位,前途不可限量,那是他袁承天所能比拟,可是这清心格格偏偏执着一念,不死不休,纠缠于此,有何意义?只是这海查布眼中所谓世人皆爱荣华富贵,所谓情之一物,只不过是无足重要,只要荣华当前也就是了!什么家国天下,民族大义全不作想!其实也便是如此,清心格格厌恶他这行为,觉得他很是不堪,难以与袁承天匹敌。人家袁大哥虽然身份低微,可是有颗济世之心,从来义气千秋,所谓不行恶人的道路,不从恶人的计谋,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那怕将来一败涂地也在所不惜!世间多有英雄,古往今来从不少有!

清心格格郁郁走开,心中说不出的落寞,是失望亦是悲伤,原来是自己错会意了!自己是不是思念太深,见到什么人都是可疑,自己是不是入了魔道?她这样自怨自艾!

这破衣少年见清心格格伤心欲绝地走开,亦是长长叹口气,仿佛也会着她难过悲伤,人生世间何其艰难,生非容易死不甘,多少遗恨在人间!

这时白莲花和白碧尘还有白凤城三人互成掎角之势,形动出招便不窘迫,游刃有余,三人配合相得益彰。言在天见形势不妙,一声呼哨,长声说道:“咱们今日势要拿住逆贼,不能让少主颜面无光!”他忽地着地滚进,施展出辰州言家的“僵尸拳”。这“僵尸拳”看似稀松平常,仿佛无害,其实威力厉害,招招暗藏杀人利器,有时一招可以毙人性命,最是厉害无比,是以江湖中人见着他们姓言的便绕道而行,不愿多惹麻烦。这言在天生性残酷,每每杀人无形,而且贪恋功名富贵,屡犯门规。是以掌门师兄言正辰忍无可忍,将其逐出师门,永不听用,由他自生自灭!言在天便对师兄言正辰心生恼恨,心想有一日我头角峥嵘,便是你报应之时。他全不思量自己所做之事伤天害理,反而怪别人无情,天下焉有是理?

白碧尘见这厮拼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打法,心想:就凭你这般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也敢妄自尊大,今日老夫可要替你掌门师兄言正辰清理门户,严惩宵小,否则正义难彰?那些被你无辜害死的冤魂九泉之下也不答应?他挥动蛇杖,尽平生所能要杀这无良之徒。先前他还顾忌官家身份,所以未尽全力,处处忍让,可是人家却不领情,视你为懦弱可欺,是以他不再示弱,心道杀了便杀了,纵然清廷揖拿,也大不了同归于尽,还怕他来着?白碧尘邪气忽生,便无所畏俱,心无所累,便尽情放开手脚,要取他们的性命。白莲花此时已然放弃前嫌,一起同仇敌忾,事要杀敌。正所谓: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其所以为侠义者也!此时复公明、澹台烬、端木雄和言在天四人见白碧尘和白莲花二人已然放开手脚,无所顾忌,便知不妙;——虽然他们身居侍卫之职,武功亦是不弱,可是要拿下他们二人实非易事。

这时海查布大声斥道:“你们这些逆贼,还敢杀官造反不成?”白碧尘挥得蛇杖风雨不透,复公明他们占不到分毫便宜,只有改变攻势,齐向白凤城攻去。因为白凤城失去了左臂,那是在浮烟岛上,傅传书使阴谋诡计,暗算于他,又给他吃下丹药——那是金蚕盅毒,只是他未告诉白凤城,只说是毒药,只要他不说他的行藏,他自会给他解药,否则他便无幸理,只有死路一条。白凤城只有屈服,他倒不惧死,只怕失去赵碧儿,这才是他一生挥不去的痛!

这也便是失去左臂,运刀为握,便不灵活,对敌之时便力有未逮,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今日今时他们三人应敌,只有他武功不逮,力所难能,处处为人牵制,既便如此,也要全力施为,决不让这干宵小之辈得意忘形,否则岂不有辱门风,自堕威名?傅传书则在船舱并不出来应敌,在他只要两败具伤,他便出来杀人,让他们一个个尸骨无存,他完全不念及江湖同道之谊,更兼白莲花是其娘亲。他竟可以看自己至亲之人死于他人之手,而无动于衷,可见其人心肠何其歹毒不仁!可惜赵相承一生英雄,自认豪杰,谁想竟有此孽子?实是可惜可叹!

好一会儿,他才登上大船甲板,斜斜看他们厮杀,仿佛他们生死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于己无关。他这种姿态让不远处清心格格极为震怒,心想:此人毫无仁义道德,毫无心肝,非人哉!可是她又不能出言相劝,在她最好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她这想法只是不能,因为此时场中已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势要杀其对方以干罢休,否则决难平息。她只急得只跺脚,可是毫无办法,心想:如果有袁大哥在此,一定有办法制止他们相互残杀争斗,只可惜他已被这个忘恩负义的大师兄给害了,想想便让人气愤难当!她看着傅传书似乎眼中便要喷出火来!

忽然大船猛烈地震动一下,将正在厮杀的众人都颠簸在甲板上,原大船航行触到海底礁石,本来船便进水,这下更加的惨了,海水猛灌而入。众人只有罢手不斗,纷纷跃上船顶。可是海水随既而至,众人正彷徨无着,命不保夕之时,只见远处一只大船驶来。

海查布和复公明他们四人正思量如何应付。这时那大船驶行,只见船首站立一位苗族女子,光颜照人,但是眼神明亮甚是让人心寒。为知为何众人见她心中都是生寒,说不出的可怖!可是这苗族女子却如花开放,亦不是相貌丑陋之人,可是却有种无端冷酷和怪异!

她扬手向他们道:“还还不过来?等死么?”众人当时只顾思索这苗族女子是什么来历?是敌人抑或是朋友,那是不得而知,众人心中栗六不安,可是目下情形只有上她大船,茫茫大海,纵你有天大本领也只有领死,是以众人纷纷跃上她的大船,保其性命,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苗族女子看了一眼白凤城,又转头了白碧尘和白莲花,随后是又看了海查布和他的四大侍卫,最后是那个破衣少年,只见他笨拙地跃上大船,险险抓不住甲板栏杆,要落入大海,还是清心格格伸手抓他上船,不然的话似乎真要跌入大海,喂食鲨鱼!只是清心格格见他衣袖裸处,手臂结实,仿佛是练过武功抑或常年在海上行走,久经风雨侵害所练就的身体。她这念头一闪而过,并在介意。

这苗族女子注视这笨拙举止的少年,伸手向他肩臂按去。这少年双眼茫然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他双肩受力,顺势跌坐在甲板。这下众人都哈哈笑出声来,只有清心格格、赵碧儿和这苗族女子并不觉得好笑。她见众人讥笑这少年,便大声:“这有什么好?你们个个自认英雄好汉,还不是个个如丧家之犬,如不是我你们还能活命?”白碧尘和白莲花向来是性格暴燥,平昔一言不和便动手杀人,何曾受过今日之气。白碧尘道:“你是苗人,我是汉人,你莫要妄自托大,惹得老夫性起一掌毙其性命,有死而已!”白莲花道:“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大,为何出口伤心,自以为是,行走江湖,谁都有意外之时,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苗族女子听了,仰天大笑道:“看来我救你们是我的错,那好,你们请便吧!”海查布这时霍地站起来,大声道:“这却不能,请客容易送客难。”只见他怒目圆睁,似乎一时半刻便要杀人。这苗族女子非但不怒,反而仰天呵呵笑道:“难道你们还要杀人来着。”这时言在天阴侧侧道:“只要我家少主有令,杀人也无不可,江湖事江湖了。”这苗族女子道:“我白凤凰行走江湖有年,今日竟撞见你们这干牛鬼蛇神!也好,我久居苗疆,少来中土,今日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尊的金蚕盅毒!”她此话一出,众人都怔了怔!尤其白碧尘和白凤城,因为这白凤城身中金蚕蛊毒,有时如平常之人,可是金蚕蛊毒一旦发作起来便面目扭曲,生不如死,痛苦难当,正苦苦寻觅这白凤凰,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所谓吉人自有天相!

白碧尘听这女子便是苗疆降龙洞主白凤凰,种蛊解蛊高手,便语气平和说道:“原来是白洞主,在下白碧尘适才言语多有得罪,还望无怪!”白凤凰看了看这白碧尘,方才盛气凌人,而今语气温和,似乎有求于人。她看了一下白凤城只见他面色不正,手背青筋暴起,而且眼神迷离,便知身中金蚕蛊毒。又看他相貌和白碧尘似是而非,便知内里情况。她笑道:“阁下遮莫便是西域赫赫有名的灵蛇一派的掌门白掌门。”白碧尘道:“不敢,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海查布见他们自顾说话,竟视他如无物,不觉恼上心来,大声道:“本少爷可不管你什么白凤凰,什么黑凤凰,撞到我手里有死而已。”他久居皇城大内,不知江湖掌故,是以无知者无畏,说出这样不知进退的话来。他身边的四大侍卫听他番说话,大言炎炎,不知忌讳,心想今番惹恼了这种蛊高手,只怕合船之人身家性命难保。但是他是少主,谁也不敢驳他面子,心想他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也就罢了,却还要累及我们性命,真是可恶之极。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谁也不敢发作!

清心格格看他们的窘迫的样子,但觉心中十分好笑,心想:平常杀人放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也有惧怕的时候,想想真是好笑。赵碧儿心无旁鹜,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然对外物毫不放在心上,嗒然若丧,不知所以。白莲花则是关心自己爱儿——傅传书,对外物皆不索于怀。船侧那个少年则仿佛听耳不闻,无知无畏,睁眼看天,不知想些什么?

白凤凰冷冷一笑,说道:“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也怨不得我来。”只见她双袖一抖,一股蓝烟四下漫延开来。白莲花大叫道:“大家快屏住呼吸,小心毒气。”白碧尘和言在在、复公明他们自然明白这白凤凰身有奇技,非是等闲之辈,更兼是江湖中种蛊高手,多有奸邪小人撞在她手,被下了金蚕蛊毒,其状极惨,可说生不如死,只有求肯她施以援手;——可是这白凤凰刁钻古怪,总要想些稀奇古怪的方法,要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可说如果撞见白凤凰,便等同撞见了死神,可说有死而已。是以江湖都是躲着她走,可是今日偏偏让他们撞见,而且还言语得罪了对方,可说倒楣之极!

白凤凰看似一个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仿佛年已及笄,其实她已三十有余,只是容颜姣好看上去仿佛少女。她表面不喜不怒,和光同尘,其实心机极深,决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只是不显山不露水,不出手则可,一出手便杀人无算。世间多有人畜无害的人物,平常也看不出什么惊人艺业,可是到了利害关头便一技必杀,让对方求饶的机会都没有,这种人最为可怕!

海查布兀自大喇喇站立,不以为意。言在天忠心主上,跃身抢去要掩其鼻息,以免吸入毒气。忽然细风微响,几枚银针倏然而至。言在天只一心护主,已然避无可避,只有奋力向一旁闪避,可是终究还是身中一枚银针,只觉肌肤生痛,全身酥麻,一时不能动弹,仿佛木偶人,显得滑稽可笑。旁边的澹台烬见情形不对,早己屏住呼息,跃身而来,要救言在天。白凤凰恼恨适才这言在天妄自称大,口无遮拦,便出手惩戒于他,好教他以后怎样做人,只是她忘了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恶人终究不会洗心革面,有时反而变本加利残害好人,所以有时也莫讲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皆有恻隐之心,对恶人讲仁义道德,便是对好人的荼毒!

忽然一道金光自白凤凰袖中射出,快如闪电直向那澹台烬飞去。澹台烬见那金光物事飞来,惊得面目失色,哎呀一声,不叫还好,这一叫可怪了事。那物事飞入他口中,只觉一条蠕动的小虫进入他咽喉,又一滑动进入了他的肚腹。这时端木雄气得跺脚大声道:“快用内功将它迫出来,否则决无幸理!——那可是金蚕蛊毒,最是要紧!”澹台烬闻言面如死灰,因为他是知道这金蚕蛊毒的厉害,一入心肠便噬咬心肺,令人痛苦难当,最为痛苦,是以江瑚中人最惧这金蚕蛊毒,宁可被人杀了,也不愿身中此蛊。可是一旦蛊入肚腹,有时人的行为便不受控制,有时做出不理智的事,亦是可怖可悲,这也是不可奈何之事。

但见白凤凰取一枚白玉箫在口,忽然吹动。只见那澹台烬忽然神志失常,竟而挥掌向言在天头顶拍落。他们二人近在咫只,任谁也未料到忽起变付,这言在天躲之不及,一掌正结结实实拍在天灵盖上,啪地一声鲜血直流,这言正天闷哼声便死去了。澹台烬受箫声控制,更兼金蚕蛊毒在腹内作乱,搅乱其心志,拍死了言在天,又向端木雄和复公明攻去,竟是死打死拚,不要命的打法,面目狞狰,仿佛换了一个人,让人生怖。

复公明和端木雄见这澹台烬杀了言在天,知这是白凤凰的箫声和金蚕蛊毒作崇,不为其它。他们两个人齐齐联手要制住这澹台烬,不要他胡乱杀人。其余众人都无从插手,只有他们自己解决,别人毋用置喙!

澹台烬此时心智失常,行为自己已不能自控,只有听这白凤凰控制。那玉箫声响,嘶嘶哑哑说不出的难听和刺耳,仿佛一只将死未死的蛇竭尽全力为生命最后刻而挣扎不休。那箫声忽高又低,似断非断,让人听了内心说不出的难受。白凤凰可不管旁人所感受,自顾吹箫,见这澹台烬杀了同僚,脸上神情依旧不喜不悲,只是平常如昔,仿佛死人在她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并不值得怜悯,仿佛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其实不然,世人皆有恻隐之心,有时是灵光一闪,有时却隐而不发。

复公明和端木雄双双出手,向这澹台烬肩臂拍去。他二人武功犹在澹台烬之上。澹台烬心神不明,行动难免迟钝,避之不及,被其二人拍碎肩骨,跌坐在甲板上。二人收回手掌,不欲取其性命,因为他杀言在天,并非其本意,乃是白凤凰控制其心志,以至于此,这实在怪不得他,是以放一马。

忽然箫声又起,本来这澹台烬跌倒甲板,毫无进攻之能,不料他双手一翻,竟发出两枚闪着蓝光的毒镖。复公明和端木雄二人和他近在咫尺,已然避无可避,只有受戮的份,只听噗噗两声两枚毒镖分别射入复公明左眼和端木雄右眼,去势劲急。两个人虽奋力前后跃出,减去这毒镖的去势劲力,可是还是难免中镖之虞,毒入头脑,两个人哎呀一声双双损命于此。这澹台明跃身上前,又各自补了一掌,这下可十拿九稳了。这些变故只在瞬之间,众人惊呼声中复公明和端木雄已双双毙命当场,血流满地。

海查布惊愕当场,不知所以。这澹台烬还不罢休,挥掌向他拍去。此时在他头脑之中只有现在的主人白凤凰,眼中是她,头脑中是她,意念冥想中亦是她。海查布岂能当场受戮,见他掌来,不加思索,刀出腰鞘,一刀斩他手臂。只听这澹台烬大叫一声,手臂断落,血流如注。海查布更不留情,长刀直进,噗地一声斩入其小腹,随既刀头转动,而后向后撤出。这澹台烬焉能活命,气绝当场,一时场景惨不忍睹,仿佛修罗战场。白碧空和白莲花连连摇头,意示心下不忍,长叹连连,天下大惨事莫过如此,一刹那间四人毙命当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者尚存,逝者已矣!赵碧儿和清心格格不忍,转过头去,心中只是叹惜,不知人生世间所为何来,是为功名富贯,是为青史留名,不得而知?

白凤凰眼见他们人人命丧当场,不以为意,走近前来,说道:“这些人没的污了大船。”长袖一卷一抖,一阵劲风起处将这四具尸体卷起抛入茫茫大海之中,喂食鲨鱼,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人生于世忽然而矣,偏偏有人自作孽,不为人道,最终落了个丧命他乡,可惜可叹!海查布见这白凤凰但凭己好,性起杀人,心中着恼恨,可时现在自己孤家寡人,如果忤逆于她,无人助拳,只有死的份,所以默然无声,心中只是想现在大海之上,四不着陆,拿你无有办法,将来总有一日犯在我手上,到那时节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还猖狂。他不由得现形于色,嘴角连连冷笑,仿佛看这白凰凤是个死人。白凤凰不欲杀他,因为他可是多隆阿的大公子,如果杀了他,后果真得不堪设想,可朝廷为敌,她可不想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因为以她一人对抗一国焉有胜算,所以她对海查布并不出手伤他。

白凤凰令人放下小船,让这海查布独自离去。海查布也不说话,驾船离去,茫茫大海,波涛涌起,伏伏沉沉,生死难料。至于他之生死,只有看他的造化,这样做不落人口实,因为她已经放海查布离去,并未杀他,所以他以后生死便不关她事了。

风起雾起雨起,又是阴雨天,天上星辰已不见,唯有波涛骇浪颠得大船起伏不定,也许明日早上还可见那启明星,照亮前程的路!各人心事忡忡,只在不言中。白露时节,白日间早晚皆冷,唯有正午还是燥热难当。咸咸的海味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这时白凤凰已令手下门人将船上的鲜血冲洗干净,再无血腥之气,不然人人胸中烦闷难当,便是禁受不住。船角落那个少年则不言不语,眼睛看天,不知想着什么事?

清心格格觉得这少年好怪,不知为什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有时觉得他像一个人,可有时又觉得他实在不像!因为在她心目中她的袁大哥决然不会懦弱于斯,看别人杀害无辜而无动于衷,冷默旁观,在她心中袁大哥碧血丹心,义气千秋,只怕自己死也要卫护正道,虽然世间律法有时不能惩戒恶人,然后武功却可以止杀于暴,让好人不再受磨难,大义在人间!

(sdingdiannn/ddk23398944/36705804.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dingdiannn。手机版阅读网址:m.dingdiannn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