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胥吏 第128章 监视

“段君，方才那几个人似乎认识你？”赵雪堂放下酒杯，目光凝视着窗外，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带着一丝疑惑。

“见到下官就跑的，想必不是好人。”段成义轻声自语道。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随即向身后的侍卫投去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侍卫们心领神会，悄然起身，跟随着那几个离去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次吃酒，段成义并未选择私密的包厢，而是特意挑选了一个临窗的散座。他喜欢坐在这里，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这种热闹喧嚣的氛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喜欢倾听周围人们的欢声笑语、嘈杂喧闹，感受着生活的脉搏跳动。这片繁华与安稳的景象，正是他多年来努力维护的成果。每一次看到这一切，都会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此外，段成义也乐于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在众人面前。正如他所言，那些见到他就匆忙躲避的人，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坚信，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更好地洞察人心，揭露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就在段成义朝楼下看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映入眼中——卫昶。段成义心中暗自诧异：这个小小胥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难道是来监视自己这位堂堂勾当皇城司长官的不成？

“赵公。”段成义轻声喊道。

“我看到了！”说着话，赵雪堂撂下酒杯，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段成义。只见他右手一挥，身边的两名亲随之中便有一人迅速跟了上去。

这名亲随正是赵雪堂的心腹之人，名为徐骖。而与他一同被称为赵雪堂左膀右臂的另一名亲随，则是徐骖的同胞弟弟徐騑。这对兄弟不仅轻功绝佳，堪称一等一的高手，据说他们在百里之内奔跑的速度甚至能够与烈马的脚力不相上下。此外，他们俩跟踪人的本事更是罕有敌手。

至于卫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要他将吕西青到脚店之后说起了。

将吕暂时西青安顿好之后，卫昶开始陷入沉思，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最为妥当。毕竟，让她一直住在脚店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就算她心甘情愿，但卫昶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住脚店花费可不少哩！左思右想之际，卫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华家在鄢陵县的那座面积不大、而且大门还有些破损的别院。

说干就干，卫昶当机立断，转身前往华念经营的店铺，准备和她商量一下租赁别院的事情。如果华念同意把别院租给自己，那么卫昶就能顺顺利利地安置好吕西青，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但若是华念拒绝出租，那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说不定那座别院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到那时，卫昶决定寻找时机偷偷潜入华家别院，一探究竟。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华念还是在铺子里忙活，茶铺中仅有一桌客人，穿着十分考究，怎么看都都不像是出入这种不上档次茶铺的人。

那伙人见到卫昶后，无一例外同时低下了头，见此情形卫昶低头一看身上才醒悟，他这一晚行色匆忙，忘了换衣服，此时还穿着那一身胥吏的皂衣白袍。

不过卫昶没有动声色，直接将于华念聊起来租赁的事儿。华念很快就答应了，从现在起租赁到四月份，一共四个月房租共两贯钱。

实际上，考虑到她家别院所处的地理位置，这个价格确实有点高了。然而，此刻的华念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把这看成一笔单纯的生意罢了。

她报出如此高昂的价格，原本就是等着卫昶来讨价还价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卫昶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并与华念商议好明天让华儒随他一同前去立下租赁契约。到时候，他会一次性付清全部租金给华家，而华念也表示无需支付任何押金。

当他们走出茶馆时，卫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迈步离去。直到走到街角处，他才停住脚步，悄悄回头张望着。

突然间，一声轻轻地呼喊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华家茶铺斜对面的一家脚店里。这家店铺售卖的货品大多和夜市中的杂嚼相似。而此时，临窗的座位上有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卫昶定睛仔细一瞧，不禁吓了一大跳——那个人竟然是当今三司户部副使杨畋！更令他惊讶的是，杨畋此时正笑容满面地示意他靠过去些。

见到这般情景，卫昶不敢怠慢，连忙走进脚店，向杨畋施礼请安。杨畋开口说道：“卫郎君啊，你可真是勤勉于公事啊！这个时辰了，居然还不忘记过来查看情况。”听到这样的夸赞，卫昶心中涌起一股羞愧之情，于是他赶忙把自己想要租赁华家别院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杨畋。

听完后，杨畋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实在之人呐！”面对这样的夸奖，卫昶的脸色变得更加通红，他略带羞涩地回答道：“杨公过奖了，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紧接着卫昶毕恭毕敬地询问杨畋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杨畋则落落大方地表示自己闲暇之余前来监视华念。随后，杨畋又接着说道：“如今茶铺里的那群人有些可疑，他们一直在等待其他茶客离开，仿佛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要和华娘子讲。此外，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刚抵达东京城不久，对东京城的香饮子似乎并不习惯。”

此次随李岐山一同前来的随从当中，的确有两人是初次造访东京城，确实不太适应当地的茶饮。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李岐山并未让他们侍奉左右，而是像自己一样品茶，却没想到竟然露出了破绽。

“初来乍到东京城，难道他们是契丹人不成？”卫昶此时已被杨畋要求坐下回话，也是出于不想引人注目的考虑。然而，当卫昶说出“契丹人”三个字时，杨畋反倒在惊讶之下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宛如喷火一般凝视着卫昶，厉声道：“什么契丹人？”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卫昶本想隐瞒，但杨畋却直言不讳地说道：“本官就算不是你的上官，想要拿捏你这个小小的胥吏也并非难事，所以不要逼我！！！”听到这话，卫昶深知对方所言非虚，无奈之下只得将吕西青在城外遇到契丹人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番。

“什么？契丹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烧毁房屋？这简直视我大宋如无物，欺人太甚！！！”杨畋低声怒吼道。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卫昶便立刻后悔将此事告诉给他了。他猜测，杨畋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杨公，此时还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这伙人就是那几个契丹人，还请杨公……”卫昶劝解的话还未说完，杨畋摆摆手打断了他。

“本官不是莽夫，纵然愤慨还不至于鲁莽行事。”

接下来，卫昶便等到李岐山等人走出茶铺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直到被段成义等人发现。

杨畋则在华家茶铺打烊之后才离开那家脚店。

等到徐骖跟上卫昶的时候，卫昶刚好被李岐山的人围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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