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胥吏 第126章 契丹人

吕西青在这个地方已经居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于周围的环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她看到那个大汉手持利刃逼近时，毫不犹豫地打破窗户逃了出去。尽管她的后肩被一刀击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速度。她巧妙地利用了地形的优势，成功躲避了追杀，并躲藏在早已准备好的雪窝子里。

对方的首领心中的怒火在不断燃烧着，然而他却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方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就在这时，那个左衽穿衣的汉子走上前来，用流利的契丹语向首领问道：“头领，我们是否应该考虑取消此次行动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担忧。

然而，首领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嘴。这个举动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紧接着，刚才那个手持大刀的壮汉也忍不住开口了。他同样用契丹语向首领发问：“大人，您觉得这会不会是那个姓卫的人设下的陷阱呢？我们不能不防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局势的警惕和疑虑。

面对两人的接连质问，首领沉默不语。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凝重，而首领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吕西青自幼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尤其在语言方面更是有着惊人的天赋。除了母语汉语和党项语外，她还精通契丹、回鹘、吐蕃等多种语言，能够流利地与不同民族的人交流沟通。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父母。在前往大宋之前，他们曾接受过张浦的严格特训，其中语言学习更是重中之重。只有通过各项课程的考核，确保具备足够的能力，才有资格为白高大夏国在隐秘战场上战斗。

尽管相比于父母那一代人，吕西青这一代在警觉性和反应速度上稍显不足，但他们的基础技能却毫不逊色。这些技能成为他们在复杂环境中生存和完成任务的有力保障。

不久之后，茅屋熊熊燃烧起来，火光冲天，照亮了周围的雪地。契丹人站在大火旁边，紧紧盯着茅屋，期待着能看到吕西青的身影从火海中冲出来。然而，他们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出现。

吕西青躲在雪窝子里，默默地忍受着身体的伤痛和寒冷。她知道，只有等到天亮，等契丹人离开这里，她才有机会逃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洒在大地上。

此时此刻，吕西青的伤痛已经让她无法再继续躲藏下去。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雪窝子里爬出来。确认四周安全后，她艰难地迈开脚步，步履蹒跚地下了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样痛苦，但她依然坚定地朝着东京城的方向走去。

幸运的是，卫昶的茅屋并不是很暖和，因此吕西青在家时就养成了穿厚厚的冬衣的习惯。而更幸运的是，她将契丹人给的那一贯钱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正是这笔钱，让她能够在路上买到一些伤药，为自己包扎伤口，还能买食物果腹。

此次前来，吕西青有两件事情需要完成。首先，她要提醒卫昶多加小心。因为根据那行人的描述，那个姓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不过，这种猜测实在有些牵强附会。毕竟，东京城内姓卫的人数众多，仅凭这一点并不能确定具体人选。

而吕西青的第二件事则更为紧迫——寻求援助。由于之前的储备已经消耗殆尽，她现在陷入了困境之中。别说是开春后的西行计划了，就连今天的饮食都成了一个大问题，而她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卫昶了。

知道了这些，卫昶先带着吕西青去了史家瓠羹摊子。自打过完年后万老伯的挑子就挨着史家瓠羹摊子放着，两家搭伙经营，买**从前都好了几分。

两个馒头一碗瓠羹，吕西青工风卷残云的吃了下去，史大郎看着这个清秀女子竟然如此好胃口，一脸吃惊。史娘子见到他这副样子，咬着牙在后腰处狠狠掐了一下。

万老伯看着史家小夫妻，一脸慈祥的笑着，眼见吕西青馒头吃完，万老伯赶紧又拿出两个送了过来。卫昶见状赶紧掏出钱，万老伯将钱推了回去：“两个馒头就当老头子请客啦，瞧给这小娘子饿的。”

卫昶贴近万老伯耳边：“一会我还要再买一碗瓠羹，您不收下，那边史大郎可就难办了，第二碗瓠羹钱收不收都不对。收着吧，咱们爷俩的交情不在这些铜子儿，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听到这话，万老伯笑着点了点头，将钱收进了袖中。卫昶赶紧让史大郎在盛一碗瓠羹来，吕西青可没注意这些，接过馒头就开始吃，接过瓠羹就往嘴里送。

“我差事还没完，你且在此等我散衙。放心，食宿我管了。”吕西青一抹嘴边的油污，含含糊糊的答应了。

东西吃尽，吕西青还想再喝一碗瓠羹，可是她身上此刻分文没有。那一贯钱买药花了大部分，剩下的勉勉强强支撑到东京城，早就花完了。

看着眼前香气四溢的瓠羹摊子，吕西青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能够赊账一碗。然而，由于与摊主并不熟悉，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史大郎似乎看穿了她的窘境，但却并没有主动伸出援手的打算。

只见史大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位姑娘啊，如果您手头拮据的话，不妨再去寻那位卫郎君要点银钱过来，然后再来品尝一碗美味的瓠羹吧。此时此刻，这碗瓠羹可是最为应景的呢！”

听到史大郎这番话，站在一旁的万老伯不禁皱起了眉头。史家在开封府对面摆起这个摊位，来来往往的胥吏们大多都曾光顾过这里。尤其是史大郎，竟然还知晓卫昶的名字。眼看着这位小娘子是被卫昶带过来的，赊给她一碗瓠羹又有何妨？想到此处，万老伯心中不禁对史大郎产生了一丝不满之情。

想到这里，万老伯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愤怒地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准备用这些钱给吕西青买一碗瓠羹。然而，就在这时，刚刚在瓠羹摊位上坐下的几个街道司士兵也皱起了眉头。

为首的一个人开口问道："史家掌柜说的卫郎君到底是哪一位啊？"还没等他来得及回答，万老伯就插话道："就是你们几位认识的那个卫昶卫郎君啊！"

为首兵士听到这句话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史大郎说道：“掌柜的，你尽管给这位小娘子盛满瓠羹即可，无论需要多少银两都由我来支付。”史大郎连续被喊作两次掌柜，心中惶恐不安，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瓠羹端了上来。

吕西青从容不迫地接过自己的那碗瓠羹，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那群兵士，语气坚定地说：“等散衙之后，就让卫昶把钱还给你们。”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开始享用起这碗美味的瓠羹来。

为首的兵士名叫文客，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张无法撕掉的标签。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曾经得到卫昶的两个羊肉馒头。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文客家中遭遇了一些变故，需要向开封府递交一份状纸。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当他好不容易准备好状纸的时候，却恰巧遇到了卫昶办事归来。或许是上天有意安排，卫昶看到了文客的困境，毫不犹豫地接过他手中的状纸，并帮助他将其递交给了开封府。

这件事情让文客深感愧疚，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卫昶一份人情。所以，当今天有机会能够回报卫昶时，他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呢？面对吕西青，文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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